語不驚人死不休,郝建的這句詩一念出,本來熱鬧的壽宴一下子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靜。心說這郝建抽什麼風?大喜的日子過來罵人,還用“婆娘”、“不是人”這種不上台麵的詞語。
這老太君與卞崇德一下子勃然變色,怒氣橫生。卞天下也顯得十分尷尬:“老大,你.....”
“王母娘娘下凡塵!”不等卞天下說完,郝建又念到。
“噗嗤!”
郝建這句一念出,頓時引得全場發笑:這個喜歡胡鬧的賤人!
所有人轉口稱讚,老太君和卞崇德也化怒為喜,壽宴的氣憤一下子又緩和了過來。
但這時候郝建又不緊不慢的說道:“可惜是個老不死!”
“咳...咳....”
全場一陣咳嗽聲,顯然是被郝建這句話給嗆到了。
眾人像看傻子一樣看著郝建。
可是郝建不為所動,反而微笑著向卞家老太君彎腰施禮,微笑道:“祝奶奶......與天同壽地同宸!”
“好!”
郝建念完,在場的所有人立刻叫好,並且掌聲雷動,卞崇德更是眉開眼笑,連卞家老太君微笑說道:“你這娃娃,倒是有趣。”
郝建賤笑一聲便退下了。
等郝建重新落座,卞天下首先哭著臉過來:“老大,你下次能不能別玩心跳,會出人命的。”
卞天下一邊說一邊揉著自己肥碩的胸口,引來眾人一頓大笑。
這時候,輪到了相國寺的慧能大師來祝壽,隻見慧能緩緩起身,雙手合十,對著卞家老太君微微前身施了一禮:“施主大壽,貧僧倉促,未來得及準備什麼,但聽聞施主喜好佛法,貧僧願與眾人獻上一場佛理禪辯作為壽禮,願施主能從中獲益。”
來了!眾人心中說道。
剛才壽宴開始之前,卞崇德就說這慧能大師喜好禪辯,而且剛才眾人又得罪了他,一定會在壽宴上找回麵子。
果不其然,此刻他這般言語,擺明了是來挑釁的,而且言語間竟然想一人獨辯眾人,實在是狂妄自大。
所以眾人此刻皆是有些惱火的看著慧能。
不過這時候,隆興寺的戒嗔大師卻有些警惕,他本來就不好爭鬥,而且剛才卞天下也提醒過他,所以此時他緩緩說道:“禮佛在心中,個人機緣不同,見解自有區別。一起研究則可,若公眾辯論,想分出個對錯,那就大可不必了。”
慧能聽了戒嗔的話,微微一笑:“大師此言差矣,個人見解有所不同,但佛性本身卻是一體,沒有是非,哪有佛性呢。”
戒嗔大師回擊道:“此亦一是非,彼亦一是非,如何知道孰是孰非!”
慧能擺擺手:“既然此亦一是非,彼亦一是非,就總有是非在,既存在是非,那就有辯論之必要,大師處處相避免,若說出去,恐怕人們會以為隆興寺人才凋零,不敢與我們相國寺一辯啊。”
這狂妄自大的和尚!
慧能的咄咄相逼引得眾人十分反感,卞天下第一個說道:“既然大師如此盛情,我等也不能搏了大師的好意,小生不才,粗懂佛理,願聞大師金言!”
卞天下剛才還勸戒嗔一定要沉住氣,不要受著慧能的挑撥,沒想到如今第一個出來挑戰,看的郝建是一陣搖頭。
慧能麵色一喜,微笑說道:“敢問這位公子,平日裏如何參禪?”
卞天下微微一思忖,回答道:“小生是個讀書人,讀書人講究心靜專注,故小生參悟佛法時,喜歡靜坐而參禪。”
慧能聽到卞天下的話,哈哈一樂:“如果靜坐可以參禪,那所有人坐下來不就都可以成佛了嗎?”
“這.....”卞天下被慧能反問的不知如何回答。
慧能一轉頭,衝著戒嗔說道:“敢問這位大師,平日裏如何參禪?”
戒嗔不假思索的回到道:“隻要心中有佛,無事不是參禪,即便是關關門,掃掃地,也可明悟佛法,受益匪淺。”
佛家講,禮佛在心,心中有佛,則所見皆佛,戒嗔知道這慧能頗有急智,不好對付,所以直接往大了說。
可誰知道這慧能聽了戒嗔的話又是一樂:“佛門乃淨地,既然淨地又何須再掃,既是空門,又有何處門可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