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名字是小枝。”夜行緩緩吐出這兩個字,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我心中猛地一緊,而就在這個時候門被踢開了。就在門被踢開的一瞬間夜行蹦了起來,他大喊一聲向門口撲去,我盯著門口看,隻看見了夜行的身影,他一腳飛踹,然後是一陣悶哼聲。
“快拿椅子砸牆!”夜行猛地把門關上,用身體抵住門,門上響起了砰砰的敲擊聲。我來不及思索,拿起椅子隨便找了個地方就砸下去,這一下我用了全身的力氣,椅子哢嚓一聲斷了,而牆則是紋絲未動。
“就是那個位置,再砸!”夜行大喊,門上的敲擊聲越來越響,夜行好像就快撐不住的樣子,我操起另一把椅子再次用力砸向那個地方,果然,牆上出現了絲絲的裂痕,椅子又斷了。
“你讓開,跟著我!”夜行喊出這句話的時候我趕忙向旁跳開,就在這時夜行離開了門猛地衝上來,飛起一腳踢在了牆上,這堵牆就像剛才的地麵一樣轟然倒下。“走!”夜行立馬衝進了那個黑洞,這時的我也沒有猶豫,趕緊跟上去,而那扇已經被踢開的門現在再次被踢開,我聽見門拍倒在地上的聲音,還有比剛才更加嘈雜的腳步聲。而這個時候我不能回頭,我多年的經驗告訴我在逃跑時回頭隻會讓自己的速度減慢,所以我悶著頭跟著夜行後麵狂奔。
這是一條幽長黑暗的過道,沒有一點的燈光,我感覺到腳下是泥土的地麵,而且十分潮濕,這讓我們奔跑的聲音小了點,但是跑起來更累。在這個時候我居然莫名其妙地想起來小時候在老家時的夜晚,夏天的夜晚,跟小夥伴們一起在剛割完稻子的田地裏奔跑追逐,這種追逐的遊戲我現在都能記得,它的名字叫“鬼抓人”,首先選出一個鬼,規定一個場地,然後大家四下跑開,被“鬼”抓到的也會變成“鬼”,然後去抓剩下的人,直到最後一個人被抓到,整個遊戲才算結束,而小時候我在玩這個遊戲的時候從來沒有第一輪當過“鬼”,通常我就是最後剩下的那個“人”,雖然我知道這隻是個遊戲,被抓到了隻是一個遊戲結束了,但是在玩遊戲的時候我會把那些原來很熟悉的朋友們看出真正的“鬼”,而如果被抓到了,我覺得我也會變成真正的鬼,所以我會一直拚命跑拚命跑,沒人知道我心中的悲哀,當身邊的“人”一個個變成“鬼”,當身邊再沒有同類,那是一種多麼寂寞而又悲哀的事情,這一點,沒人知道。
不知道跑了多久,夜行停了下來。“前麵有一個三岔路口。”他淡淡地說。
出現了一個三岔路口。我很奇怪,如果是一個地下室的後門,再怎麼也不至於有這麼長;如果是一個防空洞,這個高度肯定也不夠。那麼,這究竟是哪裏,而且,為什麼會有三岔路口?
“要往那邊走?”夜行停下來,我聽他的聲音居然一點都不喘,就好像他不是跑著,是愜意地走過來一般。而我仔細聽身後的聲音,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身後的聲音已經消失了,我手撐著雙膝,不停地喘氣,這一陣跑讓好久沒有做運動的我累得夠嗆。
“你不決定就讓我來決定吧。”夜行說著開始向右邊走去。
“等等。”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會覺得如果向右邊走肯定是一條死路,所以我叫住了夜行,“往左走。”
“你確定?”夜行轉過身來,在沒有一點光亮的過道裏我實在無法看清他的表情,我甚至隻能通過聲音來判斷他的位置。
“嗯。”我點了點頭,但我想起在這種黑暗中點頭夜行是看不到的,所以我用力地發出聲音表示肯定。
“好吧。”夜行開始往前走,而我也直起身來,拿右手扶著牆往前走,牆是冰冷冰冷的,我覺得我現在也許能夠體會夜行所說的那種透徹的寒冷。
“那我繼續講故事。”夜行的聲音透過黑暗傳過來,雖然相隔不遠,可我卻有一種咫尺天涯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