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西港的工藝品店仔細看時,開心地想,我大概是第一個發現愛丁堡琉璃廠的外國人了,我總喜歡在這種店裏流連一兩個小時。我進進一家店,那老先生見我對幾件小小的象牙雕刻感愛好,熱心得不得了。那些象牙雕刻是日本製的,被稱為“根付”,卻打著中國工藝品的旗號。很多倫敦的工藝品經紀商都犯了同樣錯誤。幾年前,我曾就展示的象牙雕刻,向經紀商和陪伴我的英國朋友解釋其錯誤,可他們卻認定,我是對自己國家藝術成就缺乏了解的現代中國年輕人。因此,我很小心地不往冒犯眼前這審慎而上了年紀的愛丁堡店主,同時深不可測地微笑著(我希看我是那麼笑著的)。最後,我付了兩先令六便士,買了個一麵有維多利亞女王頭像的銅製紀念章。我對這枚紀念章的背景一無所知,可我覺得傷感,一枚好不輕易得到的紀念章,不過幾年光景,就隨便廉價賣給了一個顧客。 一本書說,直至今天,古老的皇家英裏大道沿途仍有將近一百條巷弄保存了下來,而且每條巷弄都有個故事。廖峰發現,每隔兩三道門就有條巷弄。多數都隻剩個進口,有些仍有道鐵門,不讓遊客進往。皇家英裏大道上的交通並不繁忙,過了5點,那兒就空蕩蕩的了。這時候,也許最能夠體會小巷中的氣氛。廖峰在路的兩邊來往穿梭。街上的斜坡相當陡峭,廖峰時不時地會碰見一個愛丁堡人,佝僂著身體,好似已在這多坡的街上走了無數年。廖峰相信,現代交通工具很快就會讓這景象在愛丁堡消失得無影無蹤。 固然卡農門(Canongate)隻是皇家英裏大道的一小角,卻曾經住過至少兩個公爵、十三個伯爵、兩個伯爵夫人,七個屬地男爵、十三個從男爵、四個總司令、七個法官和許很多多其他著名人士。隻要想到英國人對古董和傳統事物的喜好,廖峰就覺得不可思議,這塊曆史區域如今居然沒什麼居民。也許,終究,人還是比較注重享受,正因如此,這城市裏盡大多數的人口都集中到愛丁堡新城區裏了。廖峰很好奇,假如皇家英裏大道位於紐約或華盛頓特區,性喜革新的美國人不知會怎麼看這地方! 傍晚,廖峰走進當地一家小酒吧,裏麵隻有三名顧客:一名上了年紀的男人和兩名上了年紀的女人,他們都更突顯了酒館的地方色彩。那男人嘴裏含著煙鬥,手上拿了杯啤酒,兩個女人肩上都圍了玄色羊毛織的披肩,可現在還隻是8 月。
那酒吧非常幹淨舒適,飲料供給似乎也源源不斷。廖峰還沒喝完廖峰孤零零杯子裏的啤酒,頭也才剛開始打轉,幾名笑嘻嘻樂嗬嗬的顧客就走了進來。隻要想到,不管這些人住的屋子多差,穿的衣服多舊,他們卻常保皇家英裏大道沿路大約20 家酒館生意興隆,就不免讓人肅然起敬!
有一回,一位住在蘇格蘭鄉下的名流和一位非常老的女士聊天。他問女士,有沒有看過醫生,女士回答說沒有。
“你生病的時候怎麼辦呢?”他問。
“我們喝點威土忌。”女士答道。
“可假如不管用呢?”
“我們再多喝點。”
“是的,可假如還是不見效。怎麼辦呢?”
“信心。”女士開始不耐煩了,“假如威士忌不見效,看醫生或其他方法也不會有用的。”
難怪蘇格蘭威士忌遐邇著名!有趣的是,愛丁堡大學以醫學研究著名全球,也練習了很多醫生。也許,他們在另一個沒有威士忌的地方練習他們的醫生。
等廖峰站起來走記得的時候,廖峰已經徹底醉了,不隻心理,還有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