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獨屬於孩童的純真,也很快就會在他的身上消失,以後他要麵臨的,將是無休無止的爭鬥。”
君修冥抬眸看著她,目光中藏著一股說不出的堅定:“作為父親,朕會為他籌劃好未來的一切,阿笙無須操心。”
安笙微不可聞的歎息,又飲了一杯果酒,隻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她從來沒想過她的孩子繼承這北盛的萬裏河山,她不願意看到所有的重擔都壓在無慮的身上。
君修冥輕笑,帶著幾絲玩味,可安笙卻在他的笑靨中嗅出了升溫情愫的味道。
他斂眸看著她,唇角揚著淺淺的笑,修長如玉的指,輕輕的撫摸過她的臉,溫熱的吻深深淺淺落在她柔軟的唇上。
他深深的凝視著她,半響後,將她打橫抱起,向殿內而去。
他動作溫柔的將她平放在床榻上,兩人的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酒香,屋內很快便旖旎一室。
夜,安靜而又祥和。
……
次日,兩國正式達成了議和。
溫孜言同意了北盛議和的條件,畢竟兩國並沒有非戰不可的必要。
南北兩大強國,能相安無事自是最好不過。
君修冥在禦花園設宴,招待燕國使臣。
溫孜言協自己的女兒楚嫣與沈寒一同前往。
為表天朝上國之誼,宮宴辦的十分隆重,安笙就坐在君修冥的身旁,這樣身份已然是不言而喻。
溫孜言與楚嫣一席,觥籌交錯間,與北盛大臣說著恭維的話。
由始至終,楚嫣的一雙眼睛都盯在不遠處君無慮的身上,而後又看了看上方的君修冥,心中便已了然。
君無慮自然有所察覺,卻裝作全然不知,偶爾眼神的碰撞,他也隻是禮貌的朝她微笑,楚嫣卻羞怯的低了頭。
君修冥與安笙在上麵將這一切都默默收入眼底。
對於楚嫣的失禮,溫孜言也不多加苛責,目光反而也主意到了君無慮的身上,他一襲月白的錦袍坐在席間,身上散發著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
溫孜言與君修冥在沙場之上曾有過一段交彙,如今兩國議和,二人談笑飲酒,倒有種相見恨晚之感。
酒過三巡,楚嫣突然站起來,舉起手中酒杯:“楚嫣敬北盛陛下一杯,楚嫣先幹為敬。”
她雙頰紅紅的,也不知是喝了酒,還是羞怯的緣故。一雙漂亮的大眼骨碌碌轉動著,滿是靈動的光。
楚嫣的主動,讓溫孜言都有些掛不住:“楚嫣,別胡鬧。”
楚嫣語氣軟糯,帶著撒嬌的意味:“父王,女兒沒胡鬧,隻是敬一杯酒。”
溫孜言變了臉色,氣氛一時間沉寂下來,四周的喧囂好似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安笙睫毛輕顫著,而後起身解圍道:“公主是醉了,本宮命人送公主回驛館歇息吧。”
楚嫣執拗的舉著手中酒杯:“喝完這杯就去歇息。”
主位之上,君修冥依舊是一副慵懶的姿態,唇邊笑靨清涼,永遠的高高在上,俯瞰眾生之姿。
他含笑,兩指扶上杯沿,將杯子輕輕舉起:“這一杯,朕敬楚嫣公主,公主心性純良,天真可愛,太子有這樣的女兒,當真讓人豔羨。”
君修冥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如此,楚嫣才算消停。
他放下酒杯,隨意的抬眸,就看到安笙正冷冷的瞪著他。
君修冥故作不知,唇角卻揚的更深了。
酒宴之上,楊沁月盛裝華服,懷中抱著一把精美的琵琶,隻是,那改良過的宮裝雖美,卻著實單薄了些。
若私下作為情.趣引.誘皇上倒也無妨,可這宮宴之上,眾目睽睽之下,更糟糕的是還有燕國使臣,她這一副風.sao的模樣,與青樓歌姬無異。
也不知這楊沁月是受了什麼刺激,好好的大家閨秀弄得這一副德行。
君修冥依舊不動聲色,含笑不語。好在燕國民風開放,宮內帝姬大抵都應該是這個模樣,倒也沒引起什麼軒然大波。
曲音緩緩而起,楊沁月隨著優美樂曲,扭動身姿,一把琵琶隨著她身姿而動,她曼妙的身體在薄紗之下若隱若現,極是吸引人眼球。
安笙不溫不火的喝酒,而主位之上,君修冥神情依舊,笑靨清冷。
一曲終了,楊沁月盈盈一拜,聲音柔媚入骨:“臣妾獻醜了。”
“有賞。”君修冥一拂雲袖,常德端著一盤金錠子交到楊沁月的侍女手中。
楚嫣酸溜溜的嘀咕了一句:“原來是東風桃花啊,倒還算有模有樣,隻可惜,沒有反彈琵琶的東風桃花,大失顏色。”
溫孜言一掌重重拍在桌案上,已然有了怒氣:“我看你今天真是喝多了。”
楚嫣不服氣的還嘴:“父王,我又沒說錯,娘親跳得東風挑花就有反彈琵琶。”
楊沁月站在一旁,臉色蒼白了幾分,她是臨時抱佛腳,雖然也有些功底,但反彈琵琶自然是不成的,隻是沒想到楚嫣公主會毫不留情麵的指出來。
君修冥淡掃了眼楊沁月,沒有絲毫要維護她的意思,他淺飲了一口水酒,隻淡淡出口一句:“是嗎,若有機會,朕當真想見識一下。”
想看別的女人跳舞,君無慮第一個不讚同:“燕國貴妃天人之姿,舉世無雙,自然是無人能及的。楚嫣公主,看來是真的醉了。”
溫孜言的臉麵也有些掛不住,命人扯住楚嫣手臂,也不顧及她的反抗,硬是將她拖了下去,若再任由楚嫣胡鬧,這宮宴可就要成為一場笑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