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楚嫣離去,溫孜言總算鬆了口氣,他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安笙纖弱的背影,眸中是見到故人的欣喜。
而君修冥高高的坐在主位之上,將一切盡收眼底。
他笑靨不變,緩緩的端起酒杯,品著杯中美酒,而眸底卻遽然冷寒,他的老婆沒人能覬覦。
宴會結束後,溫孜言與安笙聊了幾句,自然問的都是這些年過得如何的話?
反倒是君修冥看的有些吃味,從一旁拾起明黃龍袍,利落的走過去,套在安笙的身上:“聊什麼呢?聊這麼久!”
安笙攏了攏身上的袍子:“也沒說什麼,就問了問沈惠過的如何,楚嫣公主今年也七歲了,與無慮的年齡倒是相仿。”
言下之意若是要結親,也不是不可以,但她心裏也還有些猶豫,所以並未挑明說出自己的用意。
而站在一旁的溫孜言對於君修冥的舉動,稍稍有些吃驚,看著明黃的龍袍就這樣披在她的身上,看來外界傳聞果然一字不假。
君修冥挑了挑眉,想起剛剛在宴會上看見楚嫣時,他心裏也一暖,在安笙的耳邊嘀咕了句:“阿笙什麼時候給朕生個女兒?”
安笙手肘子一下頂在他的胸脯,還有人在場,他卻說這等不知羞的話!
溫孜言將這一切看在眼裏,朗聲而笑:“真是沒想到,高高在上的皇帝卻偏偏怕老婆。”
未等君修冥開口,已被走來的無慮搶了先:“怕老婆怎麼了?怕老婆又不丟人。”
溫孜言不由得打量起這個小小的孩童,不過六七歲的年紀,卻是一副小大人。
溫孜言冷然哼笑,緩緩踱步走向他:“看來這是君家的傳統啊!怕老婆的確不丟人,但若輸在本王手上便是你丟了北盛的臉麵。”
話落,他閃電般的出掌擊向無慮心口。
而幾乎是同時的,無慮快速移動,十分漂亮的躲開了溫孜言的攻擊。
無慮小小的身姿挺拔,優雅的拍了拍雪白的衣擺,甚至還不屑的哼了聲:“雕蟲小技,君家的男人雖然怕老婆,卻也不是膽小怕事的男人。”
很明顯無慮利落的身手在溫孜言的意料之外,他沒想到這麼小的孩子竟然身懷絕技,看來君修冥對子嗣的教育很嚴格。
他鳳眸冷鎖,不冷不熱的哼了聲:“君修冥的兒子,不錯。”
安笙走過來,驚魂未定的將無慮擁在懷中,溫孜言剛剛的出手在她意料之外,若他真的敢傷了無慮,她一定和他沒完。
她淡淡的笑:“皇上的確對中州王很嚴格,若太子殿下有子嗣,也會同樣嚴格的要求他,自古子不教父之過。”
“你是在嘲笑本王沒有子嗣?”溫孜言不屑的輕哼一聲:“本王的小公主無須嚴格約束,女兒便是用來疼的。”
說到此,他似乎想起了什麼,笑道:“哦,本王差點忘了,君修冥沒有公主,他想疼也沒有機會。”
安笙冷抿著唇,溫孜言的話正正是說道了她的痛楚,其實君修冥一直想要一個女兒的,可是,為了她,為了無慮,他一切都可以退讓。
在這古代,誰又敢斷定下一胎就一定會是個女兒,若是兒子,以後必然要麵臨皇位相爭。
“誰說我爹沒有女兒的。”無慮此時站出來,扯了把安笙:“我娘過不了多久就會給我生小妹妹了。其實,妹妹也沒什麼意思,太嬌貴,打兩下就容易壞,我還是喜歡小弟弟。”
溫孜言的臉子別提多難看了,但他並未繼續和一個孩子計較,畢竟,這會失了風度。
君修冥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含笑道:“嗬嗬,看來你我仍需努力!”
溫孜言自然明白他這話裏的含義,抿唇一笑:“本王很快就會再做父親了,因為惠兒已經有三個月的身孕了。依本王看,需要努力的還是你。”
君修冥炙熱的目光看向了身後的人,而安笙卻裝作看不懂的同無慮走開了。
無慮瞅了瞅沿著湖邊走的君修冥與溫孜言,拉了拉安笙的衣袖,問道:“娘,我剛剛聽燕國人說,你以前和爹打了一個賭是嗎?”
安笙點頭:“嗯,怎麼了?”
無慮見果然有這麼一回事,撇了撇嘴,激動的道:“可我聽說你明明還是蘇錦瑟的臉,他就拉著你上.床,娘,我爹他到底靠不靠譜……”
未等他將話說完,安笙已經堵住了他的嘴:“小孩子胡說八道什麼,這些是你該說的話嗎?”
無慮纏住她手臂,撒嬌的搖晃著:“我還不是擔心你被人欺負。我還沒出生的時候,他肯定沒少欺負你,後宮好多女人找你生事,這些我都知道。”
安笙蹲身在他麵前,溫柔的撫摸著他的小臉,眼底浮過憂慮:“我的無慮最懂的疼娘親,但無論曾經怎樣,那都過去了,無慮,他是你的父親,這些年你也看到了他是如何疼你的。”
無慮一雙小手臂纏住她頸項:“娘親,隻要我們一直這樣幸福下去,我不會傷害他的,你放心吧。”
安笙聽著這話總覺得有些奇怪,淡聲道:“回宮吧,娘親給你做點心。”
無慮也便興高采烈的拉著安笙一起了菀寧宮,一直到深夜,他都不曾回殿內。
安笙反倒覺得自在了許多。她悠哉的與無慮對弈,倒是那孩子總是心不在焉的。
她無趣,隨手揮亂了盤上棋子:“無慮,你能不能專心一點,你已經連輸五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