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人紛紛附和,一時間馬屁橫飛,直將孟知秋捧到了天上去。所幸妄語門主牛欄山不在此列,不然恐怕非得把孟知秋吹炸不可。
隨即眾人又義憤填膺,直言要召集人手揮師仙樂宗,為宗主報仇雪恨。
不過孟知秋的臉色也慢慢好轉下來,朝眾人壓壓手,待到鴉雀無聲之時,便將始末道清。
在他看來,這件事整個都是仙樂宗的陰謀!李攬月自然是由他們買通的,偷寶庫、焚藏書閣,便是吸引他的注意力,讓他孤身深入仙樂宗內,來一招甕中捉鱉。李攬月如何入得天語宗的?就是其兄李邀風帶來的,孟知秋逃脫之時,分明看到李邀風和七葉側立一旁!而七葉,分明就是不久之前於天語宗內偷襲孟知秋之人,最後以血祭遁法僥幸逃脫。
這下子情況就很明了了,七葉乃是九幽冥鬼餘孽,李家兄弟同他沆瀣一氣,再加上同他們狼狽為奸乃是一丘之貉的仙樂宗,才謀劃了這一整套的計劃!孟知秋大膽猜測,仙樂宗,如今恐怕就是九幽冥鬼的傀儡!
這番分析有理有據絲絲入扣,信諾門人都聽呆了,人人自危。齊梁抹了把額頭冷汗,將藏書閣焚燒之後現出金牌之事悉數告知。
孟憲成想也未想便喝罵出來:“狗日的,竟生出此等下作法子亂我軍心,是可忍孰不可忍!預言門主秦珂何在,他慧眼如炬,實在處理得當啊,速速傳來,本宗重重有賞!”
自從搭上孟憲成的線,秦珂可謂是春風得意,不久便和齊梁混跡一處,倆人好得跟穿了一條褲子似的,倒也便宜地收了幾個資質不錯的門人弟子。雖然他未抓到肖哲,但孟憲成已經被殷歆小丫頭迷得七葷八素了,對這些瑣事根本不屑處理,也未曾責怪於他。在得知孟知秋歸來之時,齊梁便讓秦珂候著,伺機保舉一下,必定飛黃騰達。
是以孟知秋剛一宣召,秦珂就滾了進來,口中拉著長腔喊著宗主萬福,點頭哈腰奴顏婢膝。他在大殿之外就聽到孟知秋講述的事情始末,靈機一動就生出主意,就是要把這一切全部歸咎於讖緯一門的反叛,一出近萬年被牢牢壓製的惡氣!
孟知秋一見秦珂形容猥瑣,當時就心有不喜,卻又不好表現出來,隻得耐著性子褒獎一番,並賞賜些零碎,便要喝退。
然而秦珂根本身形不動,就這麼目光灼灼盯著孟知秋,冷笑不已。
齊梁都快嚇尿了,心說自己冒著被宗主訓斥的風險強行保舉於你,就是念在兄弟之情提攜一把,你丫得了賞賜猶自不滿足,竟然敢朝著宗主冷笑,不要命了麼?你丫這簡直是拉著老子朝火坑裏跳啊!
哪知孟知秋未露怒容,不溫不火道:“對賞賜不滿意還是怎的?”
秦珂此時倒是顯出幾分不卑不亢:“宗主,您仔細思量一下,他們整出偌大動靜,豈能沒有內賊?恐怕整個讖緯一門都已叛逃了!前日裏,讖緯餘孽肖哲同令郎餘諾對陣之時,竟然使出成讖晦氣。當時貧道就心生警惕,即可去尋肖哲,竟然遍尋不到,想必已然被他的同黨藏匿起來了!”
聽聞此言,孟知秋不由端坐起來,成讖晦氣凶名極盛,沾染之下哪能落得好?他想起寧則子對他所用的種種手段,不由感到渾身不自在,心中更是堅信了秦珂的話:沒錯,讖緯一門都是叛逃!
看到孟知秋的反應,秦珂流露出幾分自信的神采,一字一頓道:“讖緯山洞已塌,想必讖緯祖師已然不在了!”
孟知秋大驚轉喜,猛地站了起來:“此言當真?”
“句句屬實!”
“好!”孟知秋不由揮舞了下拳頭,卻想著這樣似乎對祖師爺不敬,委實不妥,但威嚴掃視門人皆低眉順眼似乎沒看到,便自嘲一笑,拿出令信鏡,揮筆狂書:“經查實,讖緯一門叛逃,如今隻剩餘孽肖哲,諸門脈務必全力緝拿!若有知情不報者,一並論處!”
他想了想,又書道:“特委任預言門主秦珂為稽查長老,專司捉拿肖哲一事,諸門脈應全力配合!孟知秋。”
看到這些,秦珂表麵上淡淡一笑,心中卻樂開了花。他才不管能不能找到肖哲呢,隻要讖緯一門苗裔斷絕,預言一門勢必取而代之!
孟知秋疲態顯露,揮手間遣散眾人。
轉身之時,秦珂暗暗冷笑,孟知秋看來也不過爾耳,自己為何不能也取而代之?
他被這個想法嚇了一跳,卻心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