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樂了,走罷!”肖哲錘了一下耿直的胸口,說罷禦風而起,使出全力,直奔妙音院。他這是有心考校耿直的修為,當然,也不無炫耀的意思,眨眼間就將耿直撇開老遠。
“等等我!”耿直大呼小叫,也喚出一叢雲來,瞬間就到了肖哲身側,他略微有些喘息,抱怨道:“那麼快幹甚?”
“你分明是凝液後期的修為,怎麼也那麼快?”肖哲詫異道。
耿直卻不回答,反而掐訣念咒:“天語雲,直言不諱,快人快語!”
話音未落,肖哲眼前一花,耿直的身形已然在前麵數十丈處!
肖哲淡淡一笑,施展暗影步趕上,二人並肩而行,於妙音院前按落雲頭。
近鄉情更怯,肖哲有些不敢上前叩門。耿直卻是大大咧咧過去,一腳將門踹開,頭也沒回,粗著嗓子道:“走,進來。”
目光越過院門,肖哲看到院中花壇前蹲著一個女子,長發垂肩,手中揮舞著一把剪刀,正在修剪花叢。
那女子聽到耿直的話,站起扭過頭來,攏了下額頭滑落的秀發,淡淡道:“誰來了?”
巧笑嫣然莫過如此,肖哲不由一呆,認出這是殷歆。都說女大十八變,可殷歆並未有許多改變,隻是身形變得高挑,曲線玲瓏,氣質如蘭,仿佛不食人間煙火。
殷歆的秀眸直接凝視在肖哲身上,眼神中先閃過一絲疑惑,複而驚喜、詫異,隨即慍怒,蒙上了一層霧氣,手中的剪刀無意識地丟在地上,發出當啷一聲,才驚醒過來,化作一陣香風撲進肖哲懷中,淚如雨下,口中嗚咽:“整整七年了,你到底去哪了,找的我們好生辛苦!”
肖哲胸前被兩團柔軟擠壓,卻全無旖念,忽然肩膀一疼,偏過頭去,看到殷歆示威的露出虎牙,苦笑一聲。
殷歆哭了許久,絮絮叨叨道出對肖哲的思念,在肖哲聞言撫慰之下,終於才破涕為笑。
“誰欺負我徒弟了,找死不成?”邱歐的聲音傳過來好一會兒,人才晃著肩膀出現。
肖哲和殷歆趕緊分開。殷歆羞得俏臉通紅,更顯得羞澀可餐,肖哲暗暗咽了口口水,恭敬上前稽首道:“師叔,肖哲有禮了!”
邱歐驚喜莫名,卻吹著胡子佯怒道:“小子,這麼些年你野哪裏去了!不好生說道說道,師叔我打斷你的腿!”
嘴上說的凶,可眼中的關切一覽無遺,肖哲感動,將這些事如實道來。
“你受苦了。”邱歐長歎一聲,拍拍肖哲的肩膀,勉勵道:“天降大任,必受其苦,此乃好事。再者,你失蹤許久,預言門主秦珂一直拿著雞毛當令箭,滿世界抓你呢,好在你被困地牢,不然被他們抓走還有命在?哎,這實在是福禍相依啊!”
肖哲點頭稱是。這一會兒,殷歆一直緊緊挽著肖哲的胳膊不鬆手,似乎生怕他再消失一般,邱歐哈哈大笑道:“女大不中留,我觀你二人天造地設郎才女貌,且行且珍惜。”
殷歆羞得俏臉通紅,兀自不鬆手。
肖哲尷尬一笑,卻忽然正色道:“秦珂還在尋我?”
殷歆撇撇嘴道:“前些年找得緊,三五天就來妙音院一次,後來咱們這裏家徒四壁,他就懶怠再來了。如今風聲早就過去了,他根本就不來了。”
邱歐恨道:“查你下落是假,搜刮油水才是真!哼,他現在已是天語宗大長老,在天語宗內也算是能一手遮天了,專司對付仙樂宗事宜,可能早就忘記你的存在了。”
“對付仙樂宗,為何?”肖哲奇道。
當下,邱歐就將如今水月界形勢分析了一番。七年前,孟知秋被仙樂宗埋伏,就開始實行連橫合縱之策,哪知信諾門人弄巧成拙,反而搞得其他門派怨聲載道。雖然畏懼天語宗實力,沒有群起而攻之,但私下裏小動作不斷,如今孟知秋是焦頭爛額,疲於奔命。
聽邱歐說話的語氣,明顯對這些小門小派的仇視不屑一顧,這就是天語宗萬年積威而使門人產生的強烈到近乎麻痹自我的驕橫!
肖哲暗歎,管中窺豹可見一斑,妙音院尚且獨立於天語宗外,邱師叔都已經是如此表現,更遑論其他門脈了,長此以往,驕兵必敗!
祖師爺的預言,不無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