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哲心中想著,悠然出神,渾然沒聽到邱歐在叫他,殷歆急忙扯了一把,他才回過神來。
邱歐沉思道:“肖哲,雖然你樣貌有所改變,但也禁不住有心人揣測,不如師叔傳你些易容的法門,你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在天語宗內行走。”
肖哲本想欣然同意,可腦海中卻忽然冒出來一個想法:我攬月門易容的法門,天下無有能出其右者,何必學那些旁枝末節的東西?
這想必是靈圄子師父留下的禁製,他不由麵露古怪道:“嗯,李攬月師叔曾經傳授過一些易容法門,隻是我未曾練習而已,就不煩勞師叔您了。”
邱歐點頭,他知道李攬月的底細,他那三腳貓的法子自然不能同攬月宗之法相提並論,所以並未多言。不過想到李攬月,邱歐確實有些懷念,故而緬懷道:“天語宗內皆傳是你李師叔勾結了仙樂宗伏擊的孟知秋,不知是真是假?唉,也不知他現在過的如何。”
“怎麼可能!”肖哲脫口而出,被問及詳細原由,又不敢吐露真言,總不能說自己偷了他的靈石才令他惱羞成怒罷?是以肖哲語焉不詳,支支吾吾。
邱歐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以為肖哲畢竟和自己不是十分親近,斷然不會將肺腑之言和盤托出,便有些意興闌珊,轉身回房。
眼見得邱歐離開,肖哲長出了口氣,並非他不想說,而是虛榮心作祟,他想在殷歆麵前保持一個拾金不昧的好形象哩。
殷歆探頭探腦,瞧著邱歐走遠了,仍是掩飾不住的羞意,柔聲道:“以後就不走了吧?”
“不走了。”
“不如就居住在妙音院中吧?”殷歆低著頭問道,臉都紅到耳朵根了,卻鼓起勇氣抬頭,脈脈含情的看著肖哲。
話已至此,肖哲哪還能不知道殷歆的心意,卻生怕引狼入室,故而有些決絕回道:“雖然此時風聲過去了,但不知道哪一會兒秦珂又來妙音院,介時又少不得麻煩,我還是居住於地牢之中安全。”
看著殷歆失望的神色,他急忙補充道:“不如你也和我去地牢中?那裏房間頗多,住得下,隻是有些陰暗……但是我們每天都可以相見。”
聽到這話,殷歆鼻子都氣歪了,哪有邀請別人去地牢居住的,真是個呆子!當下便冷哼而去,但跑了幾步似乎生怕肖哲不追過來,還悄悄回頭斜撇了一眼,才慢騰騰而去。
肖哲正要挽留,耿直卻忽然跳了出來,急吼吼道:“我也去地牢住,我也想每天都看到你!而且邱師叔太煩了,都不許我說話的……”
被他這一攪合,殷歆走得遠了,肖哲苦笑道:“走吧,帶你去地牢瞧瞧。”
耿直雀躍無比。
剛出妙音院,肖哲就感覺到似乎有人在跟著自己,便去想去人流如織的天語集繞一圈,好甩開這條尾巴。
如今天語集早不複昔日繁華景象,被秦珂三天一掃五天一刮,沒有不賠本的,商家早就散了許多,即便剩下的,也多是信諾一門的產業。肖哲絕對沒料到,他此舉,無異於自投羅網。
剛一進入天語集,肖哲就感覺到數道目光集中於自己身上,並且他們似乎有意無意朝這邊靠過來,不由暗道聲不妙,低喝道:“快逃!”
話音未落,便一個暗影步閃到街邊胡同裏,回頭看耿直仍然怔住不動,隻得祈禱他傻人有傻福,絲毫不敢停留,匿影施展,貼著牆角旮旯不敢發出丁點動靜。
耿直剛剛有所反應,便被數人圍住,領頭一人歪著肩膀抖著大腿,流裏流氣的。他是孟知秋的九徒弟,名為張順子,往日於妙音院搜捕就數他刮地皮最凶,是以耿直識得他。
“剛才那人是誰,怎麼看起來眼生?”張順子近乎貼在耿直臉上,唾沫星子橫飛問道。
耿直根本不會撒謊,可話到嘴邊卻忽然長了個心眼:“他是問路的,俺不認識他。”
口中說著,還從懷裏掏出來一塊下品靈石,在張順子眼前晃了晃,結結巴巴解釋道:“這是他給俺的資費。”
張順子劈手奪過靈石,隨意掂了掂,張揚跋扈罵道:“狗日的,帶個路還收人資費,傳出去丟不丟我天語宗的人?靈石沒收了,滾吧!”說著,將靈石塞到自己懷裏。
耿直頗為不舍,這靈石是他費盡口舌才從邱歐那裏求來的,根本就沒舍得用來修煉,嘴巴張了張剛想說話,張順子眼睛一瞪:“到了老子手裏的東西還想要回去不成,趁大爺心情好,快點滾,不然打你一頓都是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