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芙蓉鎮子確實有些奇怪,這裏女眷偏多,男人偏少,而且隨處可見年輕的小姑娘,都是個個長得玲瓏精致,穿著黑藍素色的民族服裝,頭上清一色包著一模一樣的頭巾,在小橋流水的山寨中顯得是那般楚楚動人。
走了一大圈也沒有什麼收獲,這裏的吊腳樓雖然很多,也不缺少雄偉堂皇的大型吊腳樓,但卻都不是我們在血莧記憶中看到的那座古樓。鎮子裏的人口也並不是很多,我們不管走到哪裏都能迎來對方的笑臉,讓人覺得心裏很是舒坦。
天色漸晚,我們準備回去了。卻左右找不到雁南歸的身影。無奈,我們四人先行回到了向家的吊腳樓裏,嬴萱和靈琚在雨花的帶領下先去洗澡,我和文溪和尚分別躺在吱呀的竹床上,聆聽耳邊的蟲鳴和流水聲,樓下時不時傳來幾聲向家主人嘹亮清脆的歌聲,讓人全身放鬆。
竹簾突然被掀開,雁南歸灰頭土臉地回來了,可手上的確提著一個嶄新的竹編小背簍,大小適中,剛好符合靈琚的身高使用。竹簍底部還用彩色的布條穿插著,很是精美好看。我詫異地上前準備接過那藥簍看看,但雁南歸卻小氣地將竹簍背在身後,低眉掃視一圈問道:“靈琚呢。”
我有些尷尬地縮回了手,撓了撓頭說道:“和嬴萱在樓下洗澡呢,估計一會兒就上來了。”
話音剛落,穿著藍布袍子的嬴萱就牽著靈琚回來了,靈琚穿了一件土家族風格的花色衣裙,頭發還濕漉漉地垂在肩膀上。她見雁南歸回來了,就撒開了嬴萱的手一把撲在了他的身上:“小雁!”
雁南歸有些不好意思,沒有說話,而是將藏在身後的小竹簍遞給了靈琚,然後一言不發地就轉身出去了。
嗬,這野鳥應該多跟文溪和尚學學才是。
靈琚開心地將小竹簍抱在懷裏喜歡的不行,剛要抬頭向雁南歸道謝,就已經不見了對方的身影。
“奇怪,雁南歸哪兒來的錢去給靈琚買藥簍?”嬴萱一邊擦著她烏黑濃密的長發,一邊坐在靠窗的床上問道。
文溪和尚笑笑不做聲,下樓洗漱去了。
我站起身拍了拍靈琚濕潤的腦袋:“他是沒錢,但他隨便去山上打兩隻山雞野兔什麼的,村民自然願意同他交換。”
我話音剛落,卻發現事情有所蹊蹺,蹲下來拉了拉靈琚身上的民族服飾問道:“這衣服哪兒來的?”
嬴萱看了看,扯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藍布袍子笑著說道:“哦,這個啊,雨花借給我們穿的,我們的衣服被拿去洗了。”
我眉頭緊皺站起了身,連連搖頭。
“怎麼了?”嬴萱看我怪怪的,於是走上前打量著穿著民族服飾的靈琚,“小丫頭穿起來還挺好看的。”
“謝謝師娘。”靈琚抬頭甜膩地說道。
“不對。”我還是搖頭,“這向家絕對有問題,家中若隻有雨花和她父親二人的話,那麼靈琚身上這件小孩子的衣服是哪裏來的?看著衣裳的針腳和樣式都是嶄新的,絕不是雨花小時候的衣服。”
嬴萱聽我這麼說,這時才緩過了神蹲下對著靈琚的衣裳細細觀察起來,不仔細瞧到算了,仔細一看,甚至在這件衣服的領口處發現了幾滴血漬一樣的東西。我和嬴萱麵色凝重相對無言,頓覺這清冷的山寨裏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陰森。
“嘿嘿。”一聲小女孩子的笑聲從耳邊傳來。
我低頭看向靈琚:“笑什麼?”
靈琚無辜地瞪大了眼睛連連搖頭:“我沒有啊。”說著,她就用自己粉蓮般的雙手就捂住了嘴巴。
我愣了,難道是出現了幻聽?可是麵前的嬴萱也是一臉驚恐地看著我,讓我更加不知所措。
我低頭看著靈琚,方才那小孩子的笑聲確實和靈琚不太像,比起靈琚甜膩清脆的聲音,剛才的笑聲似乎夾雜著一絲說不出的病態的詭異。外麵天色已經盡黑,吊腳樓裏的光線十分昏暗,我和嬴萱都屏住了呼吸,緊張地聆聽著任何可能錯過的細微聲響。
“嘿嘿……”小孩子的笑聲再次傳來,清晰甚至帶著空洞的回聲,好像就是從我們這個房間傳來。靈琚嚇得急忙鑽進了嬴萱的懷裏,我隨即抽出了玄木鞭一把將她倆護在身後。
“何方妖孽?”我為了給自己壯膽而怒喝一聲。
“嘿嘿……來陪我玩吧。”
詭異稚嫩的孩童聲再次傳來,而這次的聲音來源,好像比剛才要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