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紅色的棺木四周被木釘釘死,右下角卻隻剩下了幾枚釘眼兒,取而代之的是一根鐵柄作為支撐,撬開了拳頭大小的縫隙。看樣子應該是村民所說的那些樵夫作為,我俯身從那縫隙中望去,棺槨裏層的棺材上已經被鑿出了一拳大小的洞,看來那些樵夫應該是從這洞裏掏取了陪葬的寶貝。
我將自己的耳朵貼在懸棺上,裏麵死氣沉沉,根本沒有什麼鈴聲。
那麼鬼臼,到底是要從這裏取走什麼?
我思索片刻,收起了玄木鞭,從懷中摸出了之前問向雨花要的紅色棉線。棺材裏是否有毒或者活物我都並不清楚,若貿然上手,怕是會遭到暗算。我將紅棉線的一頭搓成四股,彎成一個帶有弧度的鉤狀,隨即手持棉線的另一頭,緩緩將紅繩垂入了那棺槨的洞口之中。
我來回移動著提線的手,試圖去觸碰棺材裏麵的東西,捯飭了半天都沒有收獲,就在我要放棄的時候,我手腕突然一沉,紅繩好像鉤到了什麼東西!我立即停下了動作,小心翼翼地提拉紅繩,試圖將棺材中的東西釣出來看看。
這東西不輕,我得收著力往上提才能保證它不中途掉落。時間仿佛過去了許久,不到半米的距離,我愣是提了將近十分鍾,如果我要是再換上專業的設備,或許這手法也不比那些盜墓賊差。
終於,那東西已經被我順利提到了洞口處,我趴低身子從棺槨的縫隙中看去,試圖在不觸碰它的同時看清楚那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
我提線的手一用力,那東西就從洞口裏掉了出來。
去他大爺的!我看清楚了那東西之後就急忙撒手扔開,隨即雙腿一軟猛然後退,一下子從木樁上掉落了下去,幸好腰裏還綁著麻繩,不然我早就去懸崖底下死無全屍了。
我驚魂未定地掛在懸崖上晃蕩。那玩意兒不是別的,竟是一隻枯槁發黑的人手!蒼白至青的幹枯皮膚上爬滿了黑色的線條,就像是血管中注入了黑色的毒素一般。看骨骼大小應該是個女人的屍體,經曆這麼長久的時間沒有變成幹屍,反倒是水潤的不行。看樣子我手法還挺精準,直接跟那棺材裏的小姐來了個一線牽,還他媽的偏偏是紅繩!
看來這些懸棺裏,確實是葬著人。
我晦氣的不行,心有餘悸地瞥了一眼那棺材。可能是我剛才被嚇到動靜太大,忽然聽到我身邊傳來了那熟悉的鈴聲,數量之多、聲音之大讓我整個人都全身發麻。那鈴聲不僅僅是從我麵前的這口棺材裏傳來,仿佛我身邊的每一口棺材裏都傳來了這詭異的鈴聲,它如魔音灌耳般吞噬著我的意識,讓我一陣頭痛欲裂。
我吞了口唾沫趕緊用力拉繩示意雁南歸把我拽上去,隨著我的上升,我居然看到從那些懸棺的縫隙中鑽出了青綠色的生物,數量極多,迅速彙聚在一起形成了一朵青雲盤旋在我的頭頂,伴隨著強烈的鈴聲,就像是轟鳴著雷聲的雨雲。我抽出玄木鞭擋在身前,那些密密麻麻的青綠色生物圍繞在我的身邊,卻自始至終都沒有朝我撲上來。
頭頂的雁南歸顯然也發現這些青綠色的玩意兒,於是加快了上升的速度。我連滾帶爬攀附著峭壁上的石塊,迅速回到了山頂。文溪和尚伸手一把拉起我,我便一下子栽倒在他的身上。
“這是什麼??”嬴萱抬頭仰望那團青綠色的烏雲驚慌失措地問道。
“頭好痛……”靈琚雙手捂著耳朵痛苦地蹲下,就連文溪和尚也都皺起了眉頭,急忙雙手捂住耳朵。
看來這些鈴聲就是從這些東西身上傳來的,隻不過它們平日裏棲息在懸棺裏而已。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揮鞭念咒,祭出火鈴符用烈焰衝散了那團青雲。那些東西好像並沒有什麼戰鬥力,瞬間被火勢驅散,三三兩兩地回到了那些懸棺裏。
我猛然癱倒在地,耳邊還有轟鳴的鈴聲回響,整個腦袋都發麻脹痛,躺在那裏呼呼喘氣。
雁南歸丟下手中的麻繩走上前,彎腰撿起了掉落在地上的一隻青綠色生物,它已經被剛才的烈火高溫炙烤,變成了一具幹屍。
文溪和尚上前,看向雁南歸手中的東西,隨即疑惑地轉頭看向我:“鳥?”
我一怔,急忙上前查看。果然,那正是一隻體型極小的鳥類,羽毛青綠,色澤亮麗,體態輕盈。隻不過在這鳥的脖子上,不知道被誰給拴上了一枚精致小巧的金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