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你們誰也無法操控幽花玉棒。這玉棒的口訣,隻有我們大理段氏才知曉,而現在,段氏……就僅剩下我一人。所以說,你們是要保護我,還是看著我被鬼豹族抓走?”段希夷的臉上浮現出了成竹在胸的微笑,鬼靈精怪的眼神中透露著一絲得意與驕傲,但這些東西轉瞬即逝,在提到段氏僅存她一人時,反而被強烈的悲傷所代替。
文溪和尚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走向,轉頭看向我,我倆短暫交流了意見後決定,將段希夷好生帶在身邊。
可是……靈琚和雁南歸肯定沒什麼意見,倒是嬴萱,早就看段希夷不順眼,也不知這莫名的抵觸是從何而來。我把自己的疑惑提出,文溪和尚卻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盯著我,隨即噗嗤一聲大笑道:“哈哈哈,薑楚弦,你是真傻還是假傻?你到現在都不了解嬴萱對你的感情麼?”
我愣住,下意識地看了坐在火堆旁吃著紅薯的段希夷和靈琚,然後迅速拉起文溪和尚走出偏房,來到四下無人的角落裏低聲對文溪說道:“你說什麼呢,我倆什麼都沒有!”
“可是嬴萱不是說過,你倆可是有婚約的?”
我頭擺的如撥浪鼓一般:“胡說!那都是小時候不懂事的事情,現在誰還記得!”
文溪突然換了副嚴肅的表情,溫恭的微笑驟然消失:“薑楚弦,你這可不對了。既然有言在先,即便是個玩笑,可你不當真,沒準人家不當真啊?再說了,就算你並不打算履行你這個婚約,可你也應該盡早給人家說清楚,不然這般拖下去,可是大忌!”
文溪和尚說的不錯,我從來沒想過要和嬴萱發生點什麼。她於我而言,不過是個兒時的玩伴,更是現在十分重要的好哥們,雖然她那惹眼的身材總讓我想入非非,可她一開口,我就從沒動過她的心思……可是文溪這麼一說,我也的確從來沒挑明了跟嬴萱說過那婚約的事情,這麼看來,我也的確做得不厚道。
文溪和尚看我沉思,於是繼續說道:“再者,我看你對那段希夷似乎有點心思,即便她說的那些看似很有道理,可她畢竟是個來路不明的丫頭,做事風格又心狠手辣,我勸你最好不要中了她的美人計。”
“我、我哪有!”文溪一提段希夷,我就炸了毛般立即避開這個話題。
文溪搖搖頭:“你別裝了薑楚弦,你一見段希夷就跟變了個人似的,我們又不瞎。”
我窘迫地撓撓頭,終究沒有把我倆陰差陽錯的初吻給抖出來。
文溪語重心長地說道:“和你相處了這麼久,自然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雖然你嘴上總是跟嬴萱吵吵鬧鬧的,一副嫌棄她的樣子,可我知道你是刀子嘴豆腐心,可是感情這種事情,你不能總是逃避,如果沒有這念想,就盡早做個了斷,這樣不管對誰都好。人家嬴萱本身跟鬼豹族根本沒任何牽連,本可以回草原去過她安然無憂的生活,可現在,人家心甘情願跟在你屁股後麵幫你照顧靈琚,還舍了命隨你去夢境中冒險,你都從來沒有想過,她這麼做,是為什麼嗎?”
“她……她還不是為了好玩……”我一時間不知如何作答。
文溪抬手敲在我的頭上,疼得我一個激靈:“薑楚弦!你這感情經驗基礎也太薄弱了吧?要不是心裏喜歡你,哪個女人願意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跟著你冒險?你別給我說,你從來沒和女人……”
“什麼亂七八糟的!”我急忙打斷文溪和尚的話,“是,我感情經曆沒你豐富,可我也沒想過這些啊,我一心就想找到我師父,弄清楚我的身份來曆,在這之前,我是不會和女人有任何感情交集的!”
文溪和尚猛然從我的畫中捕捉到了線索,驚訝地望著我,隨即一臉壞笑地圍著我轉了一圈,上下打量著我說道:“薑楚弦……你不會……是心裏早就有人了吧?”
我臉一紅,心頭一驚。這花和尚難不成會看相?不行,再這麼聊下去,我算是一點隱私都沒有了,再這麼問上幾問,再被他發現我還是個處,那他不更變本加厲的嘲笑我?我一把推開他,不再說話,回身走進寺廟。
“在自己沒資本給對方許諾的時候,千萬莫沾情!這是忠告!”文溪和尚朝著我的背影說道。
我回屋繞過靈琚和段希夷,躺在角落裏,將自己埋在草垛之中,默默揭開了那一段我從未向任何人提起過的記憶,那段塵封許久、不堪回首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