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楚憐香聽到兄妹倆的談話,忽地想到呂文逸剛才的表情,不放心地從洗衣機邊走過來。
“我沒有。”呂文逸盡量表現一副鎮靜自若的樣子。在路上遇到張波逼問礦山分布圖的事,此時萬萬不能告訴母親。一但讓母親和妹妹得知,一家人會處於恐懼的生活之中。為了加重前麵那句話的效果,呂文逸又補充道,“你們放心,我沒有參與礦上的事。與礦上那些人的利益扯不上邊,更不會和他們有衝突。有誰會找我的麻煩呢?”
“文逸,你爸爸和叔叔的事交給公安局的人去查吧,你不要在裏麵瞎操心。我怕你萬一查不出來,反而扯上什麼麻煩,事情會變得更糟糕。如果你有個三長兩短,教我向你死去的爸爸如何交待?爸爸的死成了定局,算是命中注定吧。可你要好好地活著。你爸爸如果聽得到,也會同意我說的話。你爸爸為什麼不讓你們過問礦上的事呢?就因為裏麵的情況太複雜。要你們好好讀書,通過其它方式賺幹淨錢,圖的就是安安穩穩過日子。”
“難道爸爸的事就這樣算了?”
“公安局查不出來你能查出什麼?你有多大的本事?你們憑著一份工資足以過份安定的生活了,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江飛雲不再說什麼。
楚憐香走進陽台一會兒又出來,手裏拿著一個紙團,“文逸,你看看,這個有沒有用?”
呂文逸接過來一看,是一張撕了一半的圖紙。上麵畫著一幅炭素鉛筆畫。畫麵一側沾滿了黑色汙跡,並附著許多細小的煤粒。
“是哪兒來的?”呂文逸提出疑惑。
“從你衣服上取下來的。我清理你上衣口袋裏的東西時,發現上麵粘著一張紙條。我怕是對你有用的東西,所以才過來問問你。”楚憐香回道。
“什麼地候沾到衣服上我都不知道。”呂文逸苦笑著,路途上他的心思和精力全集中在許雅琴身上,所以他衣服上有什麼異常,他全然不知。從外觀來看,很可能是他將江飛雲往前推出去的一刹那,他撲倒在巷道裏時,衣服從巷道中的汙泥中粘上這張圖紙。
呂文淑接過圖紙,用一個廢牙刷仔細揩淨畫麵上的黑泥跡,隱隱約約顯露出一幅簡陋的山嶺輪廓,雖然有些模糊,但仍能辨認。隻是被撕爛的地方因泥跡太重,看不太清楚。呂文淑試著用指甲去摳,弄了一會,結果發現除了將畫紙的表層摳破,使畫麵消失之外並不能增加一絲益處。因為泥水滲透到了畫紙的中間,泥墨嵌合成了一體。
“上麵畫的山嶺好眼熟嗬。”呂文淑仔細瞧著說,“有點兒像喪魂穀的虎跳峽。”
“你是不是下井了?”楚憐香想起呂俊秀生前常在衣服沾些黑泥,顏色和土質呂文逸身上的一模一樣。
“嗯----”呂文逸思忖著如何應付媽媽這句話,“我對井底下感到好奇,一時心血來潮,下去看了一會,沒想到在裏麵跌了一跤。”
果然,楚憐香相信了呂文逸所說的話。她聽後隻是說了一句,“井下有什麼好看的呢?”便沒再追問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