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我的工具“手”(2 / 3)

突然,我靈機一動,把口紅正麵朝上站立在桌子上,然後再低下頭去,用嘴唇去蹭桌子上的口紅。可是,我的嘴唇剛剛輕輕地碰到在口紅,口紅就“咣當”一聲倒在桌子上了。口紅一碰就倒,明顯是缺少穩定性,隻要把口紅固定住了,就能夠用嘴唇去抹啦。

怎麼固定口紅呢?我想,如果有個帶長長把柄的大夾子,把口紅夾住就好了。我的眼神四處遊蕩,在尋找做大夾子的有用材料。找了好幾圈,終於把目光落在了我的雙腿上。我的雙腿,應該就是一個很好的天然大夾子啊。一時間,我茅塞頓開。把兩個膝關節並在一起,在用並在一起的膝蓋夾住口紅。然後再低下頭去,用唇來感覺塗抹的位置。這次,口紅穩穩地站在我的腿上。我成功了!

我拿起身邊的小圓鏡,看看臭美以後的自己:皮膚因為塗了護膚品而變得水水潤潤,兩腮因為興奮而微微地發紅,明亮的眸子亮晶晶的,再襯托一張粉嘟嘟的嘴唇。如果單單從這張臉去看,看不出一絲憔悴,一點病容。

“木棍”胳膊脫衣服

擦護膚品的問題解決了,下一個讓我頭疼的是換衣服。我的兩隻胳膊,肘關節都像木棍一樣,一點活動能力都沒有。穿、脫衣服這種必須由手來完成的事情,放在我身上,就如登天般的困難。

正常的脫衣服,都是雙手抓住衣服的底襟,把衣服提起後脫下來,這一抓一提看起來很輕鬆,但是真要落實在工具上,真是難上加難了。

首先,工具要有抓的功能,以確保能夠把衣服的底襟牢牢地抓住。然後,還要有一個推的功能。把衣服抓住了再推上去,最後是個拽的功能,拽著推上去的衣服,讓腦袋成功地從領子裏退出來。能夠完成這樣複雜的工具,無疑就是一個機器人。一時間,我的思維僵在那裏,卡住了。

穿衣脫衣,是我每天都要麵對的事情。不管我想不想,願不願意,最終都要想辦法去完成。我決定不想了,實打實地操作,遇到困難的時候,再有針對性地想辦法。

我的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彈力T恤。我低頭看看這件T恤,嗯,就拿它做實驗吧。我拽了拽衣服的底襟,衣服隻離開身體10厘米左右,往上推衣服的高度還不到胸口的三分之一,我的胳膊就已經疼得抬不起來了。這個高度,絕對是脫不下來衣服的。我開始在腦袋裏勾畫出自己的形象。想象著自己在脫衣服的時候,在胳膊不彎曲的情況下,怎麼才能脫下衣服。經過對比之後,我決定把袖子作為脫衣服的一個突破口。

我先是拽住右邊的袖口,使勁兒地往外抻。好讓胳膊盡量地退出袖子。袖子已經抻得挺長了,但是因為胳膊無法彎曲,還是脫不下來。我想是不是力度不夠?手下又加大了拽的力度。馬上,衣服的肩膀部位就有“哢哧、哢哧”開線的聲音。

我把僅有的希望,寄托在左邊的胳膊上,心裏“突突突”地直發顫。真害怕左胳膊也失敗了,如果失敗,就意味著我無法完成脫衣服這個很重要的自理環節了。而我,總不能穿一件衣服不換,我的心裏開始有點慌了。

我膽戰心驚地去拽左邊的袖子,依然還是那麼費勁。我的嘴裏,好像含了一塊冰。一條冰涼冰涼的直線,順著咽喉、食管,一直流到了心裏。“完了,徹底脫不下來了。咳……”我保持原有的姿勢沒有動,其實心裏還是有一點不甘心的。我的思維又開始飛轉起來,從動作和細節去分析:“現在我是微張著胳膊,直著拽的,那就意味著我的肘關節和衣服腋下的距離要長一點。隻是長一點點,肘關節就退不到腋下了,如果我把胳膊並上,然後再拽袖子,縮短肘關節與腋下的距離,是不是就能脫下來了?”想到這裏,我趕緊又試了一次。這次,我成功了,左邊的袖子果然很順利地脫了下來。

袖子是脫下來了,但隻是完成了全部“工程”的三分之一。肘關節不能彎曲,我不能把手伸進衣服裏,讓腦袋從衣服退出來。此時,我迫切地需要一個類似“手”的工具,幫我往上推衣服。環顧四周,我的眼前一亮,對啊,癢癢撓!癢癢撓雖然不能代替手,沒有抓的功能,但是用它往上推衣服還是可以的。想到此,我把癢癢撓伸進了衣服裏,用力地把衣服往上推。癢癢撓畢竟沒有手那麼靈巧,剛剛推上去的衣服,馬上就從癢癢撓的邊緣垂了下來,但是,我並沒有氣餒,依然堅持一次次地往上推。衣服,慢慢推到脖子、推到下巴了。我的心裏一陣狂喜,隻要能夠把頭從衣領子裏伸出來,我就算成功了。隨即一鼓作氣,我使勁兒地向上推。我的臉憋紅了,汗也累出來了,呼吸變得沉重了……終於,在堅持了20分鍾以後,我的頭終於從衣領處鑽了出來,衣服成功地脫下來了!

又往前邁了一大步,離我的目標也更近了一步。雖然我已經累得渾身是汗,但是一種勝利的喜悅,就猶如喝了一杯陳年的葡萄酒一樣,甜滋滋,熱辣辣,暖流瞬間傳遍了全身。

和吃飯“鬥智鬥勇”

俗話說,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吃東西,這個與生俱來不用教就會的功能,在媽媽走了以後,卻成了我最大的困擾。

我的右胳膊不能彎曲,也不能上舉。不能彎曲,就意味著不管我是拿筷子,還是舉勺子,都碰不到嘴。不能上舉,就意味著我不能伸出胳膊去夾菜,也不能端起飯碗吃飯。我的左胳膊還能上舉,這樣左胳膊就比右胳膊看起來要輕一點。為了能夠自己吃飯,我不得不把自己培養成了後天左撇子。除了寫字和用剪子,所有的日常事務,我都用左手來“代勞”了。

吃飯的時候,我的左手拿著一把特製的手柄長長的勺子。但是,勺子會有一些局限性。吃米飯和粥這樣比較細小的東西,勺子都能很順利地完成任務。在吃麵條和粉條的時候,用勺子,就顯得笨拙而滑稽。長長的麵條和光光的勺子結合在一起,我就會手忙腳亂又哭笑不得。就好像眼前的不是一碗麵條,而是一隻滿身是刺的小刺蝟。我剛把麵條從勺子的左邊挑起,麵條就從右邊迅速地“逃跑”了。我又從勺子的右邊挑起,麵條趕緊向左邊“緊急集合”,然後火速逃跑。看著麵條“集體逃竄”,我拿這些細胳膊細腿的“調皮蛋”一點兒辦法也沒有。經常是忙活了半天,麵條從熱湯麵變成了冷麵,我的嘴張得下頜骨都酸疼了,還是一根麵條都沒有吃到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