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頭上擺放著一疊厚厚的錢,小無心裏說不出的難受,把錢裝上,木然下樓跟房東交割物業,又跟師兄小熊打了電話,帶著僅有的被褥,坐在小熊車上一言不發。
臨走的時候,小無不知想著什麼,掉魂似地走上樓去,想跟爺爺道別,腳邁了幾邁,才發現爺爺已經不在,便發瘋地拿起手機跟百花打電話,反複詢問爺爺的點點滴滴,百花說他真健忘,昨天剛一起吃過飯,今兒又扯東扯西?
小無摸了摸上衣兜裏的南派丹法書,確認一切不是夢,後悔自己肉眼凡胎,還跟爺爺頂嘴,說爺爺是騙子,內心悲痛,不言不語。
小熊見他失魂落魄地樣子,笑道:“小師弟,人生處處有春色,何必為了女人生氣呢?像小師弟這麼帥氣的小男人,要臉蛋有臉蛋,要青春有青春,天涯何處無芳草呀?不像二師兄我,人老珠黃,要票子沒票子,要身板沒身板,現在的女人都喜歡腰粗的,錢多的,胡子拉碴的,你二師兄我目前為此,女朋友才七八個,尚需努力,尚需努力。”
小無忍住氣不笑。
在金城廣場D座26層,親和萬方武道,滄海搏擊俱樂部訓練隊員住宿處,小熊給小無安排了房間。很不錯,裝修和設施都比小無的租房強很多倍,住宿處的牆上貼著嚴格軍事化管理字樣,整個宿舍一塵不染,住房內的被子個個疊得豆腐塊似地,靠牆的地方有幾盆適宜放在房內的花草;小無注意到,每個床頭都擺放些書。
小無出得門,想起29層是廣廈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不由得笑了,這回真方便,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天意。
D座25、26、27三層都是廣和武道風雲搏擊俱樂部,分左右兩棟,中間有天井連接。
在宿舍跟師兄弟們聊會天,搞清每天訓練和作息時間,看看天色落入傍晚,小無告別師兄弟姐妹,又去師父鄭衛那報完道,一個人來到東風渠站在拱形木質橋上,見遠處浮金掠水,殘陽西下,坐下想想前幾天發生的事,仿佛做了一場長長的夢,人生真是不可預測,充滿神秘。
小無拿出手機,想起百花還在學校,猶豫很久,放下手機,這次從爺爺的丹府出來,他忽地覺得對人世間的感情,又有一種新的認識,恍惚中,他仿佛感到俗世間的種種牽舍,冥冥之中都有安排吧?
打開爺爺的南派丹法手記,見書上第一頁用簡體字寫著八個大字。
“順天養性,逆天改命!”
再翻開第二篇,是順天養性的全介紹。
“夫修仙一途,必先順天養性,才可逆天改命也。朝問道,夕死亦,人生苦短,猶如水中錦鯉,七秒失憶;若身體不存,肉身一失,萬載難複;君不看,堂上父母盡孝遲,朝是青絲暮成霜,少小離家老大回,兒童相問不相識?肉身不存,毛將安否?然,肉身者,幻身也,非因身體健康而長存,天災人禍,生滅定空,實不是凡夫能掣肘。”
“君有黃金千兩,寶馬萬乘,臨死行賄黑白無常,可得長生?”
“君有紅粉骷髏,七情六欲,待精盡人老,問愛能否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