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平他們的船隻靠岸前。
在暗流海灣,黑角城的小小港口忙碌著一群圍著生計奔波的船員與搬運工,對於這些出賣汗水與血淚工作的工人來說今天明顯有點不同。
“搬開你們的絞索與鹹魚,清理出一條道路來!加快速度!”
士兵的喝罵聲在擁擠嘈雜的港口中此起彼伏,港口從混亂到更混亂再到擁有一定的秩序。
不過道路總算是清理出來了,雖然積水與腐臭遍布,鹹魚與麻繩暫居這這不寬敞的道路一部分,但是行人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港口碼頭人群之中充滿著各種各樣的目光,貪婪、驚恐、疑惑、默然。
這些人當中有水手,有工人,有竊賊,有海盜,還有一些自由職業者以及冒險家。
外圍些也有城內幫會成員,江湖武者,甚至遊學士子,道門遊方之士……
他們很清楚能夠這般高調出現在此地的是誰,除了那位子爵大人不會有別人了。不過他們好奇的恐怕不止於此。
士兵穿著阿爾比恩的製式的輕甲步兵著裝,邁著雜亂的步子用手中長槍的木杆將這條道路拓的更寬。
而隨後的士兵不論在氣勢上還是軍容的嚴整程度上均遠在先前的士兵之上,他們風霜滿麵,袍凱較為陳舊,顯然是上過戰場的老兵,雖然隻有二十餘人但是這些人給人的感覺就如海浪中的礁石一般,堅定戍衛!
在這群士兵當中簇擁著幾人,其中有四人身穿重甲劍槍齊備駕馬在外圍遊走。
而居中的有三人,其中一人身著黑色長衫,年紀約有三十餘歲,一副儒生打扮。
還有一人年約五十餘歲留有一字白須,戴單片眼鏡穿管家服飾騎一匹棕色駑馬與另一人並駕而行。
最後那人年有三旬,金發散披,頜下留有短須,一件金鬆紋繡的錦白外袍披覆在身,腰間插有一把禮儀刺劍,胯下一匹灰鬃青馬閑庭信步緩緩前行,正是黑角城的子爵大人。
雖然腰懸刺劍,但城中有幾分背景的,幾乎盡人皆知子爵大人劍術乃是師從淮南。
世人皆知,阿爾比恩帝國雖地處西荒,建國初卻是吸納東極覆滅之漢朝遺民而成,甚至有人若言無漢之遺民,帝國不過一公國之治。
雖為兩地不同種之人,但數百年過去,早已混雜,無論風俗、教化、治政皆有融合之勢。
例如帝國內現行的貴族封地製與下派官員的中央製便是此等產物。
不過類似淮南之地乃是當年一世帝王定約所封,故而許多事情仍舊遵循古製,在修行上也是帝國內東方修行者的源頭所在。
此時海上自天際駛來了一艘渡輪,這艘渡輪船身破舊,看來不僅是使用年歲較長更是剛在海上經曆一場大場麵沒多久。
“砰!”船身撞擊在碼頭上的不輕聲響是所有人的精神都為之一震。
因為大家都看到了船身上的標記,那布滿藤壺藻類的船身上有著一個醒目的標記,任風雨侵蝕而不改。
那是教廷留在上麵的神術印記,隻要光輝存在便不會磨滅。
“列隊!迎接!”士兵中為首的一名高大士兵高喝出列,隨後所有士兵按隊列站好。
反而是那位子爵大人在看到船隻靠岸後,略一皺眉,便要調轉馬頭返回來路去了。
此時那身著黑色長衫的中年儒生上前一步,肅聲道:“與禮不合,恐有失儀之處。”
“我還巴不得不與這些教廷的家夥扯上關係,來此看上一眼已是足夠,走了。”言罷,這位子爵大人竟真就這般駕馬離去。
中年儒生搖了搖頭,也為多言,隻是歎息。
“算了先生,你也清楚子爵的意思。”這時那收拾停當方才下馬的管家打扮之人,上前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