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城郊,院長萊克佇立在某處土丘的背陰麵,衝著眼前低矮的的十字架低聲自語。
“唉,暫時也安定下來了,不過你沒能看到這一步呢。葬在這裏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抱歉了??????”
忽然老萊克停下了自言自語,看向了身旁的來人,“特裏克沒有阻攔,就隻有可能是你了。格雷,事情都辦完了吧!”
而他眼前的黑發青年恍若未覺的在墓前蹲下,隨手拔著一旁新翻出來的雜草,沒有說話。
好一會青年才站起身語氣輕浮地說“當然是都辦完了,之所以會晚一些,完全是有一些不太好的消息要收集一下,要現在說嗎?”
“不了,回去再說吧。”老萊克說到這裏,又看了一眼墓前的十字架,把手中的鮮花輕輕的放下。
“不過就是個衣冠塚而已,沒有……”
格雷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一旁的一聲咳嗽聲所打斷。與此同時格雷也仿佛意識到了什麼閉上了嘴。
“沒有那個必要,特裏克。本身就是我的過失,連屍體都沒能帶回,這都是我的錯誤。”
老萊克打斷了特裏克將要進行的安慰之言,神色落寞的緩緩說道。
而身穿騎士甲胄,背背雙手大劍的金發中年人樣貌的特裏克與一旁的格雷對視一眼後,黑發青年格雷斯先行打斷了老萊克的自言自語。
“話說回來了,我們在這裏可以避多久?五年?十年?教廷裏的那波人是不會放過我們的,我此行得到的消息很糟糕,我們現在已經是被宗教裁判所通緝的,叛出教廷的異端分子,並且下達了三級格殺令。”
格雷話一出口,便被一旁的特裏克狠狠地瞪了一眼,但當聽到後麵的消息,這位中年劍士也是眉宇虯結臉色十分不好。
“避?放過?太天真了,我們的行蹤估計,不,不是估計而是一定被對方掌握,隻不過因為我們是小人物,加之教廷對西荒域東南部的控製力一向很弱,而且阿爾比恩這個國家各方麵都有些特殊,它們一時沒有空收拾我們也是正常的。”
頓了頓,萊克繼續道。
“至於那個所謂的三級格殺令。哼,大不了在教廷轄區頒布,而且也不過是有心人會注意到罷了,發放出去這種打自己臉的事更不可能,畢竟無論我們這邊還是他們那邊,都不過是教廷的一小部分而已。”
老萊克神態自若,將格雷的問題抽絲剝繭的緩緩闡述清楚。
格雷聞言先是沉默,隨後沉聲道:“正因如此,我才會有幾分詫異,把這些來自各地的早慧孤兒集中於此,你到底要做些什麼。”
老萊克驀然站起,直視西方,目光銳利,令人側目。
“這些孩子便是吾輩最後的希望,我們未能找到的,便可以交給他們。也即是我把未來賭在這些孩子身上了,我需要等一個合適的時機,將這些托付給他們當中的一些人,這樣就足夠了,真相是不可能永遠躲在萬丈光明之後的,我堅信……”
萊克的聲音很低,說到最後並不慷慨激昂,反而幾不可聞起來,聽起來並非是跟身邊的兩人說起,卻更像是在與空空的墳塚之中,那虛妄的靈魂低語。
“未來嗎?我雖然不讚同,但這樣也不錯呢,至少……等等,萊克你是不是有什麼瞞著我們。”
說到這裏,特裏克一臉沉然的話被老萊克打斷。
“離一切塵埃落定還早著呢,像我們這樣的小角色就向神祈禱,不會被卷進此次鬥爭的漩渦深處就好了。隱瞞?有些事……還不到時候說。另外安德魯主教給咱們安排的人手,過幾天後你們倆就給他們送回去吧。”
“不會有什麼問題嗎?這些人派到咱們這裏來是……”特裏克也不再追問,轉而聞言低聲道。
“放心,安德魯主教是個老狐狸,否則也不能在這個教廷轄區外的複雜國家中站穩腳跟。這個意思你隻要一提,他們自然就會離去的。對於安德魯主教而言,要是我們把他們留下才是真正的麻煩。”
之後土丘的陰影中便是長長的沉默,而這沉默之下並非是墳塚中空空的棺木,也許是各自懷有的心事……以及不曾揭開的謎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