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我還要去遠方(1 / 2)

距中考僅有一天的時候,我回到了母校。因為我所在的高中的緣故,根本不騰出時間給學生複習,直到這天上午都沒把中考時間安排表貼出來,當然,對於大多數學生而言都對中考無所謂,更不會多此一舉去備考,可並不是人人都如此,所以這次我回學校,一是為看看老同學,二來是抄錄一下時間表。

進到教室,就發現早已是齊刷刷的穿著白色班服的同仁們,後來才知道,全年級上午組織去了永寧古寺,不久後我們班將要參觀紀念館。環顧四周,位置的變動都很大,可我依舊能從人群之中一眼認出那個家夥。

我默不作聲地走到奧特曼的身旁,輕輕敲了一下他的桌子,正在俯首玩手機的他慌慌張張地把手機收起,然後神魂不定地抬頭,乍看是我,那種感覺,就像是中國爆炸第一顆原子彈一樣令人又驚又喜,這混賬,此次見了我竟然一言不發。

我緊靠他坐下,直到老班帶領班上絕大多數“頑固分子”冒著陽陽烈日艱難“爬涉”去往紀念館之後,我才走下座位同奧特曼調侃起來

這段時間混得怎麼樣?我坐在他前麵的座位就像審問犯人一樣趾高氣揚地問。

嗯,托你的福,混得還不錯,奧特曼傻裏傻氣地回答。

哦對了,君君不要你了,小怪獸逃跑了,我還要叫你奧特曼嗎?我故意刺痛他,欲試試他這段時間長進了多少。

你別說了。

同樣的話語,同樣的口氣,再次傳入我的耳中,我認真地打量這個家夥,隱約感覺此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有些不同,可我卻說不出哪裏有些許異樣。

雖然現在的我仍舊猜不透他,但是我知道這段時間他的心事又加重了許多。負擔太重,擔子總有壓斷的時候,而我早已支撐不止地崩潰了,我不希望他能夠堅持下去,隻願他能盡早了卻,這種壓抑在心裏的痛苦,隻有自己經曆過才會知道有多麼難以支撐。

其實,就算一個人把自己的內心深埋的有多徹底,與其相處久了,依舊能夠從他的言談舉止,甚至是一個表情,一個動作之中發現端倪,而奧特曼就是這樣一個人。

中考之後你打算去哪裏?奧特曼問我。

我……我肯定是去寧波嘍,那裏有我最喜歡吃的菜,有我的小學同學,還有,一個特別的地方,也許去了那裏,我就能夠重新認識這些年來的人人事事,可以是忘記,可以是記憶,或者,有更好的辦法,總之,不會像現在這樣。

那個地方,十年前,我就到過的地方,那是一個城市孤僻的一角,在那裏,高樓掩不住星空,喧鬧打不破寂靜,我可以一抬頭就看見整個天宇。

在藍寶石般的寂夜之下,我可以一個人昂首仰望,不,不僅僅是仰望,也可以是俯視,俯視整個大地。

在那裏,沒有人會來攪擾,我可以細數繁星,雖然我知道無論如何都數不清,但我還是願意這麼做。偶爾會有閃著紅光的飛機在夜空之中若隱若現,那光,是那麼遙遠,那麼渺小,可望而不可即,因為它在移動,在向著一個未知的遠方移動。

我可以一個人靜靜地傾聽浪潮擊打堤岸的聲音,還有油輪駛過的嗚嗚聲,我知道我看不明確船的模樣,但我很樂意遠遠地觀望。從小到現在,我去過很多地方,但都不是乘船或乘客機,我沒有坐過船,也沒有坐過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