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裏的人都在樓下的客廳集中著,這客廳足夠大,所以並不是特別擠。

米亞站在大家的中間,開始了最後的戰鬥。“這起看上去像自殺,其實是他殺的案子,我已經知道了凶手的作案經過,現在就把這裏今天下午發生的事情重新還原給大家。”

“夫人不是自殺嗎?”仆人感到疑惑。

“是的,由於你們進入現場時碰到的是臥室和浴室都從裏麵鎖上的情況,看到的也是薩米夫人手腕上的傷口,所以想當然地認為是自殺了。但是,我發現在薩米夫人的頸部有一道勒痕,薩米夫人其實是被勒死的,因此就有了以下三個問題:第一,薩拉、仆人和拉德發現現場時的‘雙重密室’是怎麼做到的;第二,薩米真正死亡的時間;第三,為什麼薩米身上有兩個傷口。大家可能更關心的是密室的問題,但我覺得這個並不是重點,重點在於薩米夫人身上的傷口問題。”

凱文道:“我們確實沒有去注意夫人頸部的情況,這種隨時可以上樓去驗證的事情想必你也不會騙我們。但是這隻能說明凶手的作案手段,為什麼是個很重要的問題呢?”

米亞答道:“因為這裏麵有個很難解釋的疑點,明明凶手已經勒死了薩米夫人,為什麼還要割她一刀呢?”

“也許是為了偽裝成自殺的現場?”

“這顯然不可能,因為頸部的勒痕雖然被頭發擋住了,但等警察來檢查的時候,肯定會被發現的,所以唯一的解釋是凶手在某種特殊的情況下一定要割開薩米夫人的手腕。對於這個問題,或許可以給出很多解釋,但當我看到案發現場滿地鮮血的時候,我想到了最合理的解釋,那就是為了隱瞞現場不該存在的東西——血,凶手的血。至於凶手為什麼會流血,我一會兒再解釋。”

“再來看一下這件案子中的幾個時間。首先,薩米夫人是在五點以前被害的,但吳迪的證詞又告訴我,從四點到四點半薩米夫人一直在客廳和他聊天。也就是說,薩米夫人隻可能在四點半到五點這段時間裏遇害。但回頭想想屋裏這幾個人的證詞時就會發現,每個人都有很好的不在場證據——薩拉和山姆聊天到五點,凱文在和拉德聊天,而溫蒂也是在五點之後才回到別墅的,至於仆人,由於她的手扭了,更不可能勒死薩米夫人。”

“所以作案者是外麵的人嗎?”薩拉問道。

“不可能。”拉德道,“屋子外的花園裏有很多保鏢看守,外人不可能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進入這個屋子。”原來拉德不但是露娜的保鏢,也掌管著這屋子所有的安全防範,所以他有信心這樣說。

米亞點頭同意,說道:“所以這裏進入了一個推理的困境。當我再次回想各位的證詞時,我發現了一個有趣的地方。吳迪說薩米夫人很親切,還親自為他端去了咖啡。我問過了露娜,薩米夫人平時是個很有威嚴感的人,雖然性格很熱情,但給客人端咖啡這種理應由仆人負責的事肯定是不會做的,所以我就有了個大膽的假設——如果吳迪所見到的‘薩米夫人’不是真正的薩米夫人,而是別人頂替的又會怎樣呢?那樓上薩米夫人的遇害時間就可以提前,很多人的不在場證據也就無效了。至於誰最有可能頂替薩米夫人呢?我想這裏隻有一個人可以做到吧。”

“不用點名也知道了,薩拉作為薩米的雙胞胎妹妹,體形和相貌都有些相似。”

薩拉嚷了起來:“等一下,你憑什麼這樣亂猜?或許當時正好仆人不在,所以姐姐才自己準備咖啡的呢?”

“很遺憾,根據仆人的證詞,她由於擔心手腕扭了,做飯比較慢,所以從三點多就一直在廚房準備晚飯了,因此你應該是怕去廚房端咖啡遇到仆人受懷疑,一開始就把咖啡準備好放在其他地方的吧?至於為什麼你知道下午吳迪會過來,是因為你正好偷看到薩米夫人書房裏吳迪寄來的信,信上可以知道吳迪以前沒見過薩米,於是你就有了冒充薩米夫人的計劃,況且事後即使吳迪有什麼懷疑,因為沒有證據你也可以一口否決。”

“我為什麼要這樣做?”

“動機並不是重點,也不是我能猜測的,我隻通過已知的客觀事實推理出唯一的可能。”不等薩拉的答複,米亞繼續進行他的推理,“如果我這個假設成立的話,很多問題就都可以解決了,為什麼凶手要把死者搬到浴室裏?我相信薩米夫人是在臥室裏被襲擊的,那是為了讓我們無法準確判斷死亡的時間。為什麼體麵的薩拉夫人會去食堂幫忙做菜?那是因為在尋找時間證人。”

接著米亞轉向客廳裏另一個一直沉默著的人道:“如果說為了尋找時間證人,薩拉夫人的行為不符合其身份的話,還有一個人的行為也有類似的表現,那就是你,山姆。你在四點半之後先拉著薩拉夫人說話,然後又去凱文的房間,雖說是為了去借錢,但以你的性格,你應該不會有耐心待在那裏那麼久的,因此目的應該也是和薩拉一樣,為了尋找時間證人。其實,薩拉在冒充薩米夫人送走吳迪的時候,被從樓上下來的你看到,而那句‘薩米夫人,以後多多合作’的話讓你猜到了薩拉舉動的真正含義,所以你也正可以利用薩拉設計下的不在場證明幫你洗脫罪名。哦,忘了說了,在四點半的時候,你洗臉的真正原因是為了洗去臉上的血跡,而割手腕是不會把血噴到臉上的,隻有可能是你自己流鼻血,你臉色蒼白也是這個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