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陳家的前輩一說,立刻有人回憶起來:“原來是她,聽說這梅若華,得到了百年之前,江南第一女刺客,鏡湖女俠的隔代傳承。”
“記得她在江湖上闖蕩了僅僅兩年,就嫁入慕容世家的旁係,湘南楚家,成為大公子楚懷玉的正室夫人。”
陳無道眉頭大皺:“湘南楚家,不是在十多年前,被不明勢力滅門了麼?怎麼會在此刻出現?”
幾位中年人連連歎氣:“唉——真是自古紅顏多薄命。”
接著雙手抱胸,仰天祝禱:“她若安好,便是晴天,但願佳人無恙,還有再見之日。”
陳無道被他們弄得一頭黑線,連忙轉移話題:“諸位前輩,我們還是先來討論正事。現在江城風雨欲來,各方勢力交錯,如何保存實力,站對陣營,還請各位幫忙出出主意。”
竹韻軒內眾說紛紜,鬧得不可開交,紛紛揣測林羽鴻的背景,還有他和湘南楚家的關係。
甚至有人提出猜想:“當年有傳聞,梅若華逃脫時,已經身懷有孕。這麼說來,林羽鴻很可能是梅若華的親生兒子,楚家的唯一血脈!”
“他們目的何在?莫非……是在調查當年,湘南楚家滅門之秘?”
“最重要一點,此事和慕容世家,是否有關聯?”
事情越說越複雜,陳無道聽得腦子一片漿糊,心頭思緒雜亂。最後決定。
“算了,等酒宴後,柳生信玄當庭誅殺林羽鴻,立威之時,再宣布與扶桑柳生家族結盟,增加自己的籌碼。到那會,我穩坐釣魚台,左右逢源,等著各方勢力前來收買。嘿嘿,說不定,還有機會獨占江城,成為一方霸主!”
在飛馳的車裏,梅姨也在回味剛才的經曆。隱約記起了當年,那些縱馬江湖,快意恩仇的日子。
不禁心中感慨:“唉,一晃二十年,時間都去哪了?”
想當年,憩雲莊走出的美女高手,憑著絕頂身法“浮光掠影”,和一手漫天花雨擲金針,被眾多仰慕者,捧為江南第一女刺客。
隨後,她與湘南世家的翩翩佳公子,楚懷玉相戀,明媒正娶嫁入楚家。一對神仙情侶,天作之合,羨煞旁人。
可是,僅僅過了兩年幸福時光,當楚依依還在肚子裏的時候,厄運降臨了。
不明來曆的高手,如惡魔降世,僅僅一夜之間,傳承千載的楚家,被全部滅門,人畜不留!
隻有梅姨,在丈夫和家族死士的竭力保護下,突出重圍,留住了一條性命。
可是,她也身負重傷,輾轉千裏,好不容易才匿藏蹤跡,安頓下來。經過千辛萬苦,終於產下了楚依依,這個孤苦可憐的小女孩。
因為懷孕時動了胎氣,楚依依先天不足,體內經絡氣血凝滯,帶有暗疾。
這些年來,梅若華過得非常不容易。她當年容貌出眾,仰慕者眾多,不便拋頭露麵,也不敢暴露武功。
她是世家大小姐出身,灑掃烹飪,一概不會。幸好在修煉漫天花雨時,為了鍛煉指法,學了一門蘇繡的手藝,原本隻是小小愛好,現在竟成了養家糊口的手段。
真是世事無常,造化弄人!
梅姨心生惆悵:“這件二十年前的夜行衣,今晚才穿了一會,差點喘不過氣。唉——果然是老啦!”
憶往昔,思未來,梅姨感慨萬千,曼聲吟道:
“曾記年少紅衫薄,斜倚廊橋,青年才俊頻回望;
如今黃花非昨日,衣帶漸窄,不敢對鏡梳容妝。”
林羽鴻聽得嗬嗬一樂:“阿姨太謙虛了,我覺得你的身材很好呀!”
女人都喜歡聽別人稱讚,哪個歲數也不例外。梅姨也是心中一喜,嘴裏卻在說:“你這小子,哪有這樣和長輩說話的?”
林羽鴻語氣無比誠懇:“我是實話實說,阿姨你快奔四了吧,能保持成現在這樣,已經很不錯啦,你說是不?”
梅姨聽得眉頭猛跳幾下,眼中爆出火星,一聲斷喝:“閉嘴!”如果不是強力控製,恐怕早就一針紮過去!
心中疑惑不解,“真是搞不懂,那些女孩子個個優秀,都是天下少有的人間絕色,怎麼全瞎了眼,被你這個沒心沒肺的小子,給勾了魂去?”
回到春風街,將車停在路邊,兩人飛身翻越院牆,幾步來到樓頂。梅姨見林羽鴻從天台拿了水桶抹布,感覺莫名其妙。
“大半夜的,你瞎折騰什麼呢?”
林羽鴻“噓”了一聲,緊張兮兮道:“別吵醒月兒,車子是她的寶貝疙瘩,明天要是看見像泥猴一樣,肯定得不依不饒,嘮叨半天。”
梅姨對他的印象頓時改觀,心想:“嗯,這小子,還是有點可取之處的。”
轉念又想:“隻不過,我家依依,絕不能踩這淌渾水。她將來,要嫁一個飽讀詩書、溫文爾雅、專情貼心的男人,就像當年懷玉那樣的!”
打了個嗬欠:“我去睡了,你慢慢洗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