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官家不說,但東大街的柳玄治好了一個鼠疫病人的傳言不脛而走,一傳十、十傳百,開始隻說她能治好鼠疫,後頭神了,隻說這個柳玄是的了不得的郎中,隻怕不是凡人,是仙家可憐眾生苦難,派他前來救贖,因而每日取藥的人大排長龍,甚至還有甚著帶著香燭紙火來拜林旋兒,又看她生得比個姑娘還好看,人品清逸脫俗,口中便直呼她藥王菩薩。
林旋兒哭笑不得,每日裏施藥看病還不算,還得被人這樣拜來拜去,奶娘趕了好多次,好說歹說,那些人才把香火壇子放在林旋兒醫館大門口對麵的老槐樹下去了,香火鼎盛。
這讓林旋兒心中又是好笑,又是無奈,即便已經窮得要當褲子了,仍舊得花錢買些香燭來求神?她心中雖不信這些,但見不讓她們拜,反倒慌張,也就隨他們去了。
誰想竟促成這東大街比素日裏熱鬧了不知多少倍,街坊們本就是些熱心腸兒,甭管誰來問“藥王菩薩”在哪裏,都領了來,一時間將林旋兒醫館的大門每日都堵得水泄不通。
以一人之力救天下蒼生,本就是極困難的事兒,更何況林旋兒並無積蓄,雖隻是些草藥,也還是要些銀子,她又不肯將就著把煮過的藥渣曬了再煮,因而隻勉強維持。
那****正在門口看著大旺女人並幾個婆子熬藥,看到外頭等著領藥的隊伍,已排出幾裏外去了,有的甚至是昨天晚上就在這裏睡的,林旋兒看到芸芸眾生苦相,又想到自己再無更大的能力幫助他們,一時間心痛不已,滴下淚來。
忽見幾個公人撥開眾人走進來,來到鐵鍋前頭,隻問:“請問哪位是柳玄,柳先生?”
林旋兒皺了皺眉頭,上前道:“我便是。”
來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便道:“我們是順天府衙役,我家大人請柳先生到府裏有事商議。”
林旋兒聽了,便放下手中的藥碗兒便要去,奶娘聽了,忙上前攔到:“那****在裏頭救人,府衙的人來過,還說要燒了咱們的醫館,如今又叫你孤身一人前去,不知道又要出什麼幺蛾子,別去了吧!”
眾人也都說是。
林旋兒輕笑道:“你看今兒這樣子,我不去行嗎?”
那兩個公人雖麵帶微笑,但卻一臉不容抗辯的意思。
廖瑾瑜想了一想,便也就走到林旋兒身後,小聲道:“我也同你一起去吧!”
還未等林旋兒回話,那兩個人便冷笑道:“我家老爺隻見柳先生!”說罷又看向林旋兒笑道:“柳先生,您現在可是京城裏的活菩薩了,咱們老爺請您,也是當著眾人的麵,哪裏就會把先生怎麼樣了,今日請先生去,都是一番好意,先生既這樣防備,那我們也就回了便是,不妨的。”
林旋兒聽他話中有話,便笑道:“不知梁大人見草民何事?”
那公人才又道:“見了大人,自有分曉。梁大人堂堂一任父母官,難道還暗害先生不成?先生請放心,咱們帶了先生去,必定會將先生再送了回來!”
這話已經說到這份兒上,不去必是不行的,隻不知道那梁大人找自己何事,林旋兒想了一想,便也決意去一趟,這梁大人掌管京畿大小事務,如今自己已黔驢技窮,入不敷出,若是能夠說服梁大人,讓朝廷賑災豈不好?
跟著這兩人走至路口,隻見一輛六騾大車在前頭,兩人放下腳凳兒,讓林旋兒上車,便一左一右坐在前頭,驅車便走,那身後的百姓,竟一路也跟著來。
來至順天府衙,門口一口鳴冤鼓,兩邊俱是受持執仗的衙役站班喝道,甚是威武,兩個公人引了,林旋兒來至內堂,隻見梁大人果坐在那裏,身邊伴著一個師爺,正看手中的簿子,不時顰眉輕歎。
這梁大人出入魏家,如同自己府邸,林旋兒因厭他為人貓鼠同眠,道貌岸然,也不理會,隻有魏家父子應酬,今日一見,卻也看來似模似樣,心中又想著應說服他讓衙門施藥,更多窮苦人家得以免去災禍,便往前走了一步。
還未等她參拜,聽人回說柳先生來了,梁大人忙迎上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