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聽罷,登時隻覺得喘不過氣來來,難道?這不可能!
於是忙又上前將玉佩放在彩雲的眼前,問道:“你再仔細看看,這樣的玉佩不是多數都一樣的麼?你怎麼就肯定是周大夫的!”
彩雲伸出手來戳了一下他的額頭,小聲道:“你當我是你啊!沒有瞧清楚能亂說話麼?你看,這玉佩後頭便刻著一個周字,你沒有瞧見麼?”
天佑拿到自己眼前又細細看了一遍,隻見一個彎彎曲曲,像是畫兒一樣的符號在後頭,便歎道:“這哪裏是周字!難道你欺負我沒有念過書麼?周字我是見過的,一扇沒有門檻兒的門,裏頭還有些東西,這個不像!”
彩雲歎了一口氣道:“你還真是笨!這個是秦篆,秦朝的字,不知咱們現在寫的,知道了麼?上次周大夫喝醉了,就拿出來給大家瞧,我也見過,不會錯,就是他的。”
話說這天佑心雖然大字不認得幾個,但從下便耳聰目明,他父母也是在這院中當差的,常常給他講些主仆之道,彩雲的話他先前不信也罷了,如今信了,心中便慌了起來。
那些枯骨便是以前園裏給老太太看病的大夫!什麼到山上去寫醫書,根本就是填土坑去了!想到這裏,他膽戰心驚,若是被人知道自己和柳大夫發現了那些屍骨,這還了得!
便將彩雲一個人晾在那裏,跑去給林旋兒報信,原是想告訴她不要對別人說起他們二人埋葬那些枯骨的事,誰想他剛跑到安仁院便聽說南辰要帶林旋兒出去,心裏一時著急,又無法將話說明,便隻得牢牢把住林旋兒的腳。
他心裏也有自己的心思,想林旋兒上次因為救白露的事情得罪了芊芊,南辰自然不會放過她。
後來又聽白露騙他,兩頭顧不著,又怕彩雲真被配了出去,便過去了,誰想問清楚之後再回來,已經太遲了,隻看到林旋兒上車。
他不過輕輕一句,林旋兒坐在馬車裏,隻覺得電掣雷擊一般,沉沉地悶了一路,隻覺心中七上八下,他怎麼會是那樣的人?
那些人不過是沒有治好老太太的病,怎麼就至於要死了呢?那麼殘忍的手法!
難道以往那些好的,都是假的麼?
他怎麼能夠一麵表現得胸襟曠廣,一麵就因為那麼微不足道的事情而毫不留情得置人於死地?
想來天佑憂心自己的安危,才會冒死過來告訴自己這個。
但她心中並不太擔憂。
眼下他們並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替代自己,老太太那裏還需要他。
這個男人或許冷酷無情、殘忍至極、讓人人都聞風喪膽,便是那個什麼鍾離,也不等他問就怕得自盡了,但有一點毋庸置疑,雖不能扇枕溫襲,但卻無忝所生以慰藉老母,隻怕在外頭辦事,多半也是為了化解老太太心中的恨。
老太太如今顯然太喜歡自己了,便是老太太那邊,自己也還有利用價值。
除非,他找到比自己更適合照顧老太太的人,便會將自己也埋葬在深壑之中,一如那些無主的枯骨。
心中正想著,也不知過了多久,隻覺馬車停了,英介掀開簾子,輕笑道:“到了,先生!”
林旋兒探出頭來,隻見這時城郊的一個別院,如今這裏隻有英介趕著馬車,車裏坐著自己,前頭那些騎著馬的人都不見了。
林旋兒踩著腳凳下來,回頭看英介正幫她把包袱拿出來,便問:“其他人呢?”
英介輕笑道:“都陪著三爺回城去了,咱們的馬車太慢,不趕趟,這會兒去了,也隻怕早就關了城門了,三爺便吩咐我帶你到這裏暫歇一夜,明兒個他來了再一同走。”
兩人安置好了。
一個幹淨的房間,輕簡無修飾,最顯眼的大概就是她自己的那幾個包袱。
英介將東西放好,命人去傳飯過來,又才勸道:“明兒個咱們要趕路,這些個東西都放在這裏吧!讓他們好生看著,隻撿幾樣隨身帶的就罷了。”
林旋兒轉頭看著他,輕聲探問:“三爺,到底是什麼人?”(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