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心裏想笑,卻誰也笑不出聲來。這是雙方賭上性命在比試,決計沒有在嬉笑玩鬧。鳩摩弘法真不知一下竟然身子被中了蠱毒或是被對手點中穴位,動彈不得半絲,臉上目眵神裂地難以置信看著對方,沒想到蔣氏的手段還有這般詭異莫測的地步,自己始料未及會中他的道,就在自己試圖催動內力解開身上的限製時,身後響起陰嘖嘖地笑聲,直令人毛骨悚然,為之驚詫錯愕,“還是別白費力氣了,我們趕屍門的招式非茅山道士,正是獨門絕學,本不輕易使出,本想在至關緊要關頭拿來一決高下,不料你出手竟是狠辣,毫不容情,那麼我大哥也隻好拿出來對付你。”鳩摩弘法冷譏一聲道:“雕蟲小技也敢拿出來糊弄灑家,真是莫大的恥辱。”
鳩摩弘法無法得知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但身著一襲白色孝衣的蔣貴還在自己正前方,麵無表情地看著自己,而身後卻另有其人,不用看就知道是蔣紱,此人剛比試時就消失不見,也竟然不知道他何時會到自己身後的,看來此兄弟二人真是匪夷所思無法用正常思維去猜測意圖。
蔣紱那陰沉恐怖的聲音就像午夜的鬼曆山魈一樣懾人心神,他又在說道:“千萬別白費力氣,也不要輕舉妄動,否則我隨時可以取你性命。趕緊認輸吧,不要做無用的掙紮和抵抗。”
鳩摩冷淒地笑道:“拿蒙蔽小孩子的話來欺辱本尊,真是罪劣深重啊,你們兩個裝神弄鬼,要死不死的病癆鬼,看來老衲今日就收複你們,讓你們去見地藏王菩薩。”
蔣紱聽到這話沒有被嚇到,臉上譏笑一聲著說道:“好啊,你這個番僧有本事就使出渾身解數試試,何必嘮叨個沒完,要去見佛祖的我看是你才對。”說完從身後抽出一支黝黑的令牌,也不知什麼質材打造,無刃無鋒,正欲從鳩摩弘法背後砸去,給他最後一記致命。
鳩摩弘法深知自己一時半會兒難以解開這道封住全身血脈的詭異符紙,就像被對方製住要穴難以動彈半分,命懸一線,後悔莫及,隻顧自己性急取勝,未能事先察覺到對手的詭計,竟連憑空消失了一人也沒有多加留心,要是未雨綢繆,料敵機先,最壞的打算也該移穴換位,不至於受製於對手,現在坐以待斃,真是萬想不到,一麵用話語拖延些時間,一麵加緊催動內力衝開要穴,可是前後受製,蔣貴的左手食指指向自己,那道陰陽怪氣的黃符就像附骨之蛆一樣吸附在額上,弄得自己當眾出醜,顏麵盡失,氣得他是哇哇怪叫,這種詭異的點穴手法也不知什麼邪門妖術,就連自己這種得道高僧也會失手,大有虎落平陽之勢,吐蕃王子烏央見此境也大驚失色,驚得情不自禁地站立起身來,本在這位父王完全仰仗的高手孤注一擲,誓要將各國的高手盡敗後,大理的郡主就自然而然變作自己的囊中之物,可比武較量瞬息萬變,竟萬萬沒想到作為吐蕃的第一護國法師竟然落至這樣一副慘景,大失所望,自己也顏麵無光。
旁邊的大遼耶律大石別有用心地說道:“烏央王子切莫喪氣,鳩摩法師以一敵二,可謂是盡力了,這也難怪,以為在吐蕃是睥睨群雄的絕世高手,遭到小人的手段自然不敵,也算是小小的教訓,還以為天下武林難覓對手,這說明裹足不前,膠柱鼓瑟之輩在一葉障目之後難見泰山,好讓他知道天外有天,不可狂妄。”他的話表麵上是在安慰吐蕃王子,任誰都能聽出話中帶著尖銳刺耳諷刺,有意讓烏央難堪,烏央有氣難泄,加上此番來的一切都將化作泡影,被他的言語一激,萬念俱灰,萎頓地癱坐在椅子上,段正良也不好拿話反駁耶律大石,也是給他留有餘地,作為東家也不能得罪這裏的任何人,免得惹來偏袒之情,招來一些心胸氣量狹小之人的忌恨,好言勸道:“吐蕃王子也別灰心難過,畢竟這是比試,萬事不在指掌之下也是情有可原,勝固可喜,敗亦幸然。”
烏央還能說什麼,腦海中一片空白,一切都抱負在鳩摩弘法身上,沒想到此人太過炫耀自身精湛的功夫,並未沉著應對,謹慎行事,招來慘敗也是咎由自取,根本聽不進去任何人的勸解,站在下麵的哼哈金剛見自己的主子在各國重要人物麵前顏麵掃地,鳩摩弘法又受製於人,頃刻既敗,要是再晚一步,真正難以挽回頹勢,不待主子發號施令,連忙展開身影朝台子中央騰挪而去,要為不可一世的鳩摩弘法脫身解圍,二來要讓中原的趕屍門蔣氏兄弟自顧不暇,挽回吐蕃受盡的侮辱。
群雄都不由嘩然,不少人在驚呼吐蕃這樣一點規矩也不尊重,趁人不備,小人形跡,又有人為蔣氏兄弟倒捏一把冷汗,原本就要勝出,哪知這公平的比武竟變作了各國展示武力強橫的方式,大驚失色地叫喊,要為這樣的行徑鳴不平,大呼有失公允。
沈聞疾見眨眼之間就要起翻天覆地的變幻,也為此血脈賁張,滿腔怒火,正欲為蔣氏兄弟助陣,誰料台下早有人後發先至,也不知從何處出手,哼哈金剛竟然身在半空之中,一聲哀呼慘叫,那暴燥躍起的身影猶如斷線紙鳶一樣掉落擂台之上,誰也未察覺和看清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哼哈金剛二人各自抱腹抽搐,痛不欲生,讓台上的各大國的貴胄人物也大驚失色,不知所措,烏央更是遭遇重挫,非但沒有藉此得意,一個接一個的變故令自己坐立難安,剛才還得意萬分,似要高人一等的氣勢頃刻之間被摔得粉碎,鳩摩弘法的自負,狂妄因而讓自己輸掉了顏麵,哼哈金剛的擅自插手比武,暴起助陣有違公允道義,自己非但沒有製止,還變作一名縱凶害人的罪魁,讓自己的尊嚴也大有受損,現在又有高手嫉惡如仇地從中作梗,不想一片純淨的氣氛被自己的放任不顧而添亂,讓哼哈金剛也吃盡苦頭,現在可算是陰霾籠蓋,難見天日。
回到吐蕃非但自己的王子之位不保,受父王的追究責問,從此以後難以東山再起,簡直心如死寂地癱軟在座位上,目瞪口呆地喃喃自語著,誰也不來問候,反引來其他各國的蔑視輕瞧。
段正良也想不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好好一場武林公平的比試,隻因吐蕃王子的氣量狹窄,變成了不擇手段取勝,實現他一己私欲的不要臉死纏爛打,自己也盡早和這樣的小人撇清幹係,從心裏看不起這樣的人,連一場再平常不過的比武都不能安心對待之人,怎談國事的艱巨,作為大理客卿,自己也深感百密一疏之下的慘痛教訓,更是追悔莫及,怎會請來一個心腸歹毒,氣度狹小,不擇手段的衣冠禽獸,真是有辱武林。可是看著正在地上掙紮的哼哈金剛自己不由大駭,為之驚愕不定,全部注意力倒不再留意鳩摩弘法與蔣氏兄弟的僵持之上,相反全神貫注地看著哼哈二人痛苦不堪的神情,轉即之間,他又站直起身來,四顧打量,似在找尋什麼可疑之處,誰也想不到堂堂一位大理的護國鎮北王爺,身份雍貴,地位顯赫,竟在萬眾矚目之下不顧身份,失禮於各國麵前,不再矜持淡定。”
“皇兄,你既然來此,為何遲遲不出麵,小弟我知錯了。”話中少了許多神氣與不可一世,反倒是變得恭敬,謙虛許多,不少人見到段正良的異常舉動也敢十分好奇,都左顧右盼,不明所以,可聽他的話中提及到什麼皇兄,難不成是當今大理的憲宗段正言趁人不備,悄無聲息地來到這裏,都說段正良最是敬重他的皇帝大哥段正言,還說他的這位皇帝大哥,文武全才,勤政愛民,勵精圖治,在父皇手中續位後專心朝政,治理大理,是大理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明君,也是把大理推至繁盛鼎極的功勳人物,還有他雖風流多情,卻用情專一,倜儻瀟灑不失翩翩君子的風度高雅,武功也是大理段家獨一無二的高手,身負六脈神劍和段氏腳法,在武林之中也極富盛名,當今也是屈指可數的頂尖人物。
剛才在千鈞一發之際打傷哼哈金剛,不想有人搗亂比武大局之人,除了他還會是誰?誰還能以氣禦劍,傷人無形,這不是六脈神劍還能是什麼武功段正良自然不敢再泰然自若地坐在台上看熱鬧了,出於尊敬和君丞之禮,他都不能怠慢和安穩,大聲喊出口,要麵見這位仁愛廣博的段譽,其餘人都一聽是當今大理皇帝移駕屈尊來此湊熱鬧,或期待仰慕,或戰戰兢兢,或驚惶失措,或突如其來地在人群之中左顧右盼地詢查此人,不少人是隻聞其名,不見其人,今日如此盛會也會引起他的注意,自然要親眼目睹此人的風采和麵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