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吟風迷迷糊糊地見到青衣臉上洋溢著沾沾自喜之色,有種迫不得已的殷切與神奇向往,真恨不得立即向他請教,也顧不上傷痛,佩服得五體投地,口中連聲宣稱道:“師傅在上,風兒懇請您傳授我武藝,我定百尺竿頭,不辜負您老人家對我的教誨。”
青衣聽得格外受用,誰也難抵中聽的美言,自然心性孤傲,卻遭受多年淒苦的他來說也巴不得有人重燃當年的那份激情,哈哈大笑道:“好,好,好!你既是我單傳弟子,自然要傳你武藝,否則一生苦學豈不是後續無人,引為大憾,那我斟酌斟酌。你先起來,待我為你量身打造一套能彰顯神威的武功。”李吟風言聽計從,直起身來,翹首以待地跪在地上,腦海中對他剛才以奇快剛猛淩厲的手法大為豔羨,自己似乎早有打算,央求道:“師父,敢問剛才您以雙手除下我雙手上的手銬,這是什麼功夫?”
青衣大為驚詫,沒想到他竟對自己那手驚豔無比的功夫感到心醉向往,自己大不敢相信,但在漆黑的鐵囚之中,聚精會神之間,加之此處二十年裏的習以為常,自然對李吟風此時的麵目神情看得清晰異常,他此時那種既羨慕又好奇的神情令自己難以推卻,疑難地道:“這個這個,你不急著出去了,這項武功乃是講究功力純熟無匹,手法罡勁淩厲,加上力道的拿捏更是無比艱澀,還有以氣化形、其利無比遠勝刀劍之利,這絕非朝夕之功就能練成的一門高深的武功,你真要學嗎?”
李吟風也聽不懂他所說的艱刻秘要,他為人憨直淳樸,即使身上那股渾厚的內力也是在秦林的蒙混下才習練下去的,若是讓他自願習練,恐怕達不到任何效果,但是借助李吟風的懵懂無知、堅持韌勁,相反無形之中與深厚的功力形成契合,隻是沒有人激發這股潛力,以至於李吟風無法運用一點一滴,隻能運用於任性莽撞之下,對心情激越的一種宣泄與質問。現在自己心甘情願要習練武功,反正左右無事,總不能整日在枯坐練氣中度過,也不能埋首苦幹於打穿囚牢的枯乏無趣之下,何不在高人的指引下激起興趣好好增聞廣博,日後也好派上大用。心情無比歡悅地叫道:“風兒求之不得,望師父賜教?”
青衣伸手阻止,勸道:“不急於一時,何況急功近利,欲速則不達,你身上有股道家的內力也算是與我本門武學殊途同歸,不謀而合,但是要練成我這手以氣化刀,無堅不摧的功夫絕非朝夕而蹴成,必是日積月累,循序漸進之功,非三五十年小成。”李吟風一聽不禁駭然,咋舌道:“什什麼?三五十年才是小成,那要練成斬金切玉,又要多久?”
青衣嘿嘿一笑,笑意中自然是引以為傲的那種得意,說道:“像我剛才那手切斷精鋼項圈,與削鐵如泥的刀劍無甚兩樣,至少也要練上個甲子,而且還要將陰陽兩種至極的功力發揮到極致,這恐怕又要看個人領悟與造詣,否則隻能斬斷你雙手脫離束縛不可。”李吟風乍然驚色,目瞪口呆,簡直難以置信,想不到青衣的功力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至臻境界直與自己想象中一樣精妙絕倫,看來對於自己來說比登天還要難,駭然之間陷入錯愕。
青衣不屑地問道:“怎麼?是不是一聽立即就心智全無,喪失希望了,老夫十歲習武,修煉內功,剛好一甲子的功力,雖不能破牢而出,但是對於你身上的各處受縛還是不在話下的,看好了!”說完他低身伏下身子,蹲在李吟風身前,遲疑片刻功夫,像是在運功聚氣,李吟風目不轉睛地注視著他,且看到底是怎麼為自己祛除腳上的鐐銬,隻見青衣雙手上氣形清晰可見,已然形成兩柄鋒利無比的刀刃,竟然如此寒光閃爍,幾乎肉眼可見,而且由他雙手上發出的幽幽碧光正像是絕世神兵透出的光華無疑,直看得李吟風膽寒心戰,驚呼悚然。
兩道寒光在腳踝處迅捷如電閃過,兩聲悅耳清脆響絕,腳鐐也應聲而裂,李吟風這才提足一看,生怕自己被其奇形刀刃所傷,到時候真是形同廢人無疑,隻覺多日雙腳竟然與冰冷的鐵鏈分離,心裏狂喜異常,恨不得歡欣鼓舞地跳起來慶賀,而且腳踝處竟然毫發無損,一絲異常的感覺也沒有,真叫自己恍如做夢也意想不到這一切竟是真的,口中結結巴巴地道:“師師父!這功夫真是好俊啊,若是使在取人性命之上,簡直不堪想象,取人性命於無聲無息之間,神鬼莫測隻怕也不過如此。”
青衣已然輕車熟路,毫不放在眼裏,反而淡然地道:“這也沒什麼值得炫耀的,如你所言,隻要功夫深鐵杵也能磨成針,李白之所以成為曠古絕倫的詩仙,他付出的辛酸血汗又有誰知曉,所以你也不必灰心,這‘氣刀’的妙訣也不過眼疾手快、功純力準,索性我便先傳予你刀法吧。”李吟風一聽青衣竟然信守承諾,沒有半點玩笑之意,立即聚精會神地看著他,生怕眨眼之間便錯過了精妙之處,成為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