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雜人員?難道你這麼個閑雜人員還能指揮得動兵站裏的駐兵嗎?”我開始步步緊逼。
“您怎麼覺得那是您的事,如果您要是不相信,完全可以去軍事委員會兵站人員備案庫裏去查注冊人員名單,看看是否有我這麼一號。”
我見他死不鬆口,有些惱羞成怒,剛想再問什麼,他卻用了個阻止的手勢擋住了我想說的話。
“督勤官大人,我覺得您沒有必要非要在我身上探出什麼究竟,卻忽略了您真正需要知道的事情。”憫雀從衣兜裏拿出煙盒,點起一根芝穗煙,緩慢地抽了一小口,“來一根嗎?從謐洛山過來的長人族走私團夥老大送給我的。”
“走私團夥?”我有點吃驚,“你倒是什麼人都認識哈?”
“您也應該清楚這是什麼地方,環界半島、溯月鎮,緊鄰謐洛山、溯月灣和淺海,是鳥族、長人族、謐源族、鰭族四大聯邦領地的交彙之處,原來可是各族群通商的必經之路,族群來往,魚龍混雜。即使在幾年前經過謐洛山的那場大戰,鳥族與長人族的貿易中斷,溯月鎮比以前冷清了很多,但私下裏的交易還是時有往來,走私自然是避免不了的。”
“那麼說都逃不過你的眼睛嘍?”
“不是我的眼睛,聯邦政府的秘密兵站建在這裏不也是有這個目的嗎?監控其他三個族群在淺海一線的邊界動向,也是布穀聯絡官的職責所在。”
“你少給我再提布穀聯絡官了,傻子都能看出來你才是這裏的當家人。算了算了,不提這個了,明擺著的事你也得耍賴皮不承認。還是說正事,今天襲擊我們的是什麼人?既然你能恰逢時機地趕到給我們解圍,想必也是提前偵知了他們的動向吧?”
憫雀剛想回答我,突然門一開,布穀走了進來,身上換了件寬鬆的長袍,身後沒有跟著那隻短尾鶶。
“憫雀哥,你怎麼還沒睡?”她直接走到憫雀旁邊,依偎在他身上。
“我和這位長官談些事情,怎麼了?睡不著嗎?”
小女孩兒撅起了小嘴,“你昨天的故事還沒講完,我想你講完了我再睡。”
我在一旁甚至想笑出聲來,堂堂一名聯邦軍事聯絡官,竟然要別人講故事哄著才能睡。
“布穀君乖,我和鵠長官有重要事情談,先回屋等我,一會兒我就過去給你講。”憫雀非常耐心地勸慰著布穀。
“那我也想聽聽,等你們聊完了,我就在憫雀哥這屋睡了。”
“這……合適嗎?”我問憫雀。
“沒什麼的不合適,布穀畢竟是兵站的聯絡官,這裏發生什麼事情她都有權知道。”說完他將煙掐滅放在桌角,讓布穀坐好,布穀看樣子很聽他的話,不再粘著他,正襟危坐起來。
“剛才說到哪了?哦對,您問起今天突然襲擊的人馬是什麼人是吧?”
我點點頭,“沒錯,想必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些。”
“跟長官您說實話,我們也不知道。”
我一怔,沒料到他回答得如此幹脆直接,剛想提出我的質疑,他緊接著繼續說:“不過呢,您這句話也沒說錯,我們確實比您知道的情報要更多些。您還記得稍早之前,您在西萊市接收到的那一段構想聯絡信號吧?那的確是布穀發給你們的,實體化意義是這樣一句話:‘小心有爆破物,盡快離開此地,憫雀讓我告訴你們,你們中間有奸細,千萬注意。’”
我回想了一下,收到的那幾個字“……心……離……地……憫……細……”確實在其中,自己聯想到的“離”字和“細”字,第一反應就是“離開”與“奸細”這兩個詞,所以才立即讓大家從軍政辦事處撤離。
“這個情報你們是如何得知的?”我問憫雀。
“說來呢也是造化弄人,”說著,他又從桌角邊拿起那支被掐滅的芝穗煙,舉到我眼前,“這事還和一天前經過這裏的那個長人族走私團夥有關。”
隨後他將之前所發生的事詳細和我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