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姓李,於是,這個凹子就叫李家凹子。繁衍至今,再加上當時逃難到此的人,發展成今天的李家凹子,也就是說,這座廟和李家凹子的年齡一樣的大。
經過這幾十年的歲月,李家凹子的人也是幾經翻修,雖說有點殘破,無人入內主持,但是,整個凹子的人逢年過節的,都會去燒燒香,捐點香火錢,修葺一下。不至於馬上倒塌的。
但是當那個小夥子點燃香的那時,香氣竟然沒有向上而去,而是慢慢的向地上蔓延,久而不散,越積越多,小夥子害怕,插完香就想走人,可手抖,在插上去的那一刻,不小心掀翻了香爐,香爐內還有幾百支別人插進去還未燃盡的香(七月十五,上香的人多),頓時一地都是,廟內煙氣更盛,但是古怪的是從下麵慢慢往上麵走。
仿佛煙氣很重的樣子。小夥子蹲下去想揀起這個香爐,這個還是當初建廟時用的,青銅鑄成。可小夥子一拿,發現香爐瞬間四崩五裂。
緊接著,聽到房梁支支嘎嘎的響。小夥子抬腳往外跑,可已經來不及了,整座廟頃刻間崩塌,小夥子更被一個直徑大約有一米的鬆木房梁砸中,當場斃命。
陰陽師傅來了。眾人隻有幾個膽大的跟著他來到了青頭的院子裏。
傻李也跟著過來,膽戰心驚的想知道雞窩到底出什麼事了,因為現在,他第一個發現不對勁的不是青頭不明的死,而是雞窩的雞。也許這兒有什麼說法。
陰陽師父端著羅盤看了看,在院子裏轉了幾個圈,路過青頭的門口時候腳下稍微滑了一下,差點沒把羅盤摔了。
他看了看院子,然後抬起頭看看遠處的凹子外麵,臉色刷白,急急忙忙的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沒人知道他要作甚麼,也就是這時候,廟隨著一聲巨響坍塌了下來。
當廟坍塌下來的時候,陰陽師傅竟然突然間腿一軟坐到了地上。旁邊的人趕快扶他起來,陰陽嘴裏喃喃著:“這下不好了,這下不好了。”
陰陽師傅是那位將軍的後人,據說將軍過世後,曾留下幾件法器,因為有大部分的戰爭中的冤死之魂已經超度,但是積怨太深的一些則無法超度,時間越長,積怨越深,已成厲物。需要法器鎮壓,這樣可以保一方太平。
到了陰陽的家裏,陰陽師傅將家裏的什麼痰盂之類的肮髒之物拿出去,又拿清水洗了手。然後點一拄香,默念片刻。
從房梁上麵拿下來一個大箱子,上麵厚厚的蓋著一層土,古老的很。他拿手慢慢把土揩去,然後又把封口的黃紙掀去。
緩緩打了開來。
箱子裏麵是一件法袍,一把寶劍,還有一個銅鈴。再下麵是一本書。
穿上法袍,拿劍和鈴鐺,陰陽師父走了出去。他看著書又回到了青頭家的大院子裏。
青頭家的院子裏,那三具屍體還是老樣子,不過經過這麼長的時間,屍體的皮膚已經看著有點嫩白的發腫,有一個的嘴裏還在流著一些不知道是什麼的液體。地上的血已經變成了一大塊血塊。
陰陽師傅拿著書左看看,右看看,仿佛在找什麼東西。
最後,他在雞窩前站住,然後仿佛確定般的又看看書,看看雞窩,然後用發抖的聲音說:去找幾把鋤頭,把這兒挖開來。
慢點挖,下麵可是咱凹子的幾百號人命啊。
雞窩開了門,傻李往裏探了探頭,他拿著鋤頭,但仍有點擔心那三隻大公雞。
可是也奇怪了,從今天早上到現在,傻李沒見過青頭家的雞。慢慢的打開雞窩的棚子,裏麵一股血腥的味道撲鼻而來,隻見雞棚內那還有雞,有的隻是雞頭,雞毛,還有一團一團的紅黑色的,還有一隻隻雞爪子。
“罪過,罪過啊,快挖,別管這些。”陰陽師傅催促著。
幾鋤頭下去,什麼都沒挖出來。陰陽師傅看臉色有點擔心。這時,傻李發現在雞棚的角落裏看見了一跟顏色鮮豔的長雞翎,那是一隻大公雞的,傻李拿鋤頭去把他往外拉了一拉。
後麵跟著的竟是這隻大公雞的身體,再往外拉,傻李腦袋嗡的一聲,旁邊的人都嚇傻了,然後有人大叫一聲,鋤頭扔了一地,所有人都往外擠。
在大公雞的腦袋上,密密麻麻的趴著足有幾十條小黑蛇。有的已經死了。有的還在蠕蠕而動。他們互相糾纏著,看著就像一個令人惡心的大黑球體。
陰陽師傅大叫一聲說:“快,拿汽油來,燒了他們,燒了他們,秘密就在這底下了。”
幾個人從附近找了點汽油澆了上去,那小蛇汽油一澆開始往四散逃跑。
群蛇蠕動,眾人都不禁打了個寒戰,仿佛那蛇都爬到自己身上一樣。
陰陽師傅點著了一個符扔了過去,頓時,火舌開始吞沒蛇,雞的屍體,還有整個雞棚。
雞棚燒沒了的時候,日頭也已經西斜了。幾個小夥子正想挖呢,卻發現地上已然出現了一個大坑。在大坑裏,有一塊似金非金的鐵牌子。
陰陽師傅走了過去,看看周圍的人,然後先拿手裏的劍輕輕的繞著鐵牌子轉了個圈,然後把它拿了出來,這是人們才看清,原來是麵鏡子,隻不過這麵銅鏡的鏡麵衝下,所以其他人看起來,以為是一塊鐵牌子呢。
陰陽師傅手裏拿著這塊鏡子走了出來,傻李看到鏡麵的光,突然間感覺冷冷的,就像剛才青頭他們那紅色眼睛裏的光一樣,沒有生命,沒有氣息。
鏡子就那樣的在陰陽手裏裂成了兩塊。沒人知道怎麼裂開的。
陰陽搖搖頭:“唉,這是根源啊。就從這兒開始的啊。”
天漸漸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