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整整進行了兩個半小時,徐立被推出手術室時已經是深夜兩點。謝君臨一直等在手術室外,直到幫著急診病房護士將手術後已經完全虛脫,不省人事的徐立安頓好,這才聯係隊上來人照顧,又聯係了徐立的家屬告知發生了意外。
安排好一切,漢江突然遭遇暴雨襲城。漢江的夏季多雷暴,暴雨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前來作妖。暴雨的來襲帶來溫度的驟降,盧小愛看了一眼醫院病房的溫濕度儀上顯示夜裏的溫度隻有14度,正想跟值班護士借把傘,回頭卻發現一直呆立在身邊的謝君臨不知何時不見了蹤影。
盧小愛追出病房,發現謝君臨早已衝入雨簾迎風出了醫院,雨水瞬間打濕了他身上的衣服,浸濕的布料緊緊裹著他,夜幕中更顯他瘦高挑的身材。盧小愛站在醫院門口叫他的名字,但話一出口便被雨聲淹沒了。見如何大聲疾呼都不能叫住謝君臨,盧小愛雙手抱著臂膀跟著走進了雨簾。
一路跟著謝君臨在暴雨中穿梭,經過兩條街道到達刑警支隊辦公樓時,盧小愛已經渾身濕透凍的瑟瑟發抖。一進值班室值班民警見盧小愛和謝君臨兩人淋的像落湯雞一樣,趕緊拿來毛巾遞給他們。盧小愛接過毛巾裹在身上,卻看見謝君臨像是沒看到一樣,徑直走出值班室向著地下一層的審訊室走去了。盧小愛這才想起馮劍被關在那裏,於是也跟著急匆匆跑了出去。
來到審訊室,盧小愛看到馮劍被鎖在椅子上,應該是自被押回隊上就一直這樣鎖著。馮劍手腕十分不舒服的亂動著,眼皮底下的黑眼圈業已侵占了半個眼眶。見馮劍這般模樣,盧小愛又有些激動,她剛想進到審訊室裏麵,卻被謝君臨巨大的關門聲拒絕在了門外。
謝君臨跟四中隊教導員李剛一起坐到審訊室的聯排桌子上,盧小愛透過厚厚的玻璃,勉強能聽到他在說什麼。
“馮先生,在我還能跟你好言好語的前提下,我希望你能自己說出來。你回國的目的是什麼?為什麼要陷害於我?”謝君臨正色言道。馮劍被問的不知所措,毫無防備的回答到:“謝支隊,我不明白你在講什麼。我為什麼要害你?今晚明明是你邀約在先,我隻是借用馬場的招待樓宴請你,怎麼就成我害你了呢?”
聽到馮劍看似無辜的狡辯,謝君臨冷哼一聲,將四中隊教導員李剛剛剛打印出的現場報告扔給馮劍,馮劍扶著眼鏡仔細看了兩眼,而後神色慌張的答道:“不可能啊,這不可能!我的巴利亞是純種摩洛哥柏布馬,一匹普通的柏布馬造價就高達26萬美元,更何況我的巴利亞還是市麵上難得一見的冷白色短毛種。我怎麼可能給它鑲一個不合適的馬蹄,還把蹄釘砸進它的肉裏呢!”
馮劍因心疼錢五官痛苦的扭曲在一起,謝君臨仔細辨別著他所言的真假,冷不丁問道:“那你為什麼執意要將這匹名貴馬種推薦給我騎?而徐支隊要騎時你卻百般阻撓?是不是如果我按照你的設計,今天騎上了這匹價值人民幣100多萬的名馬,現在躺在醫院的人就是我了?”謝君臨冷靜的問,守在門外的盧小愛聽到此才明白謝君臨扣押馮劍的理由,她當時並不在場,沒有經曆這一幕,但聽謝君臨這麼一說,盧小愛也覺得馮劍具有故意傷害謝君臨的重大嫌疑。出於多年師生的情感,盧小愛並不相信自己的老師能夠作出這種愚蠢而又荒唐的事情,於是她格外焦急的看向馮劍。隻見馮劍急得冒了一頭的虛汗,有些語無倫次的答道:
“謝支隊!天地良心!巴利亞是我從美國知名的馬術俱樂部引進來的。當時情況那麼緊急,我當然得把最溫順的馬讓給你騎呀!”馮劍焦躁的解釋著,謝君臨見他百口莫辯的模樣,心裏也有些動搖,謝君臨感覺如同墮入迷霧之中,一時間更摸不清事情的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