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誰的盅(1 / 3)

大夫給紫慧把了脈,皺皺眉頭,似乎在盤算著如何開口。紫璿在一旁觀察眾人的表情,與她以為的相反,幾乎沒有人在臉上顯露出期待或者喜悅的表情。這是一個謎一樣的家族,這是紫璿在那一瞬間感覺到的。

“大夫,怎麼樣?”淑琴問。

“我們出去說吧。”大夫似有為難地起身。

“怎麼,不是?”淑琴的臉上掠過一抹複雜的痕跡。

“這,”大夫猶豫了一下,“雖然症狀很像,但不是喜脈。”

紫慧沒有明顯的反應,景文似乎也覺得這很正常,倒是景堂的神色有些變化,原本是緊張的,此刻,更加緊張。

“已有一個多月沒來了,還嘔吐,怎麼不是呢?”淑琴心有疑慮。

“經期不正常,是血氣紊亂造成的,嘔吐,是腸胃的病變引起的,二少奶奶也許是飲食睡眠不調,才引起類似害喜的症狀。這不妨事,我開些理氣順經的藥便是了。”

淑琴似有疑惑地看看紫慧,“好好休息吧。”然後,她帶著下人退出去。

紫璿沒有走,她對大夫的解釋也抱著將信將疑的態度,盡管她找不出一個懷疑的理由,但她本能地懷疑,懷疑紫慧的病,至少不是腸胃功能失調這麼簡單。

“你看什麼?”紫慧發現紫璿怪異的目光。

“看你好些了沒有,”紫璿靠窗坐下,“很失望嗎?”

“我?”紫慧笑笑,“失望,還輪不到我。”

紫璿敏感地看向她,“什麼意思?”

“才隻有兩個月不是嗎?時間還長著,我不急。”

“可太太好象挺急的,”紫璿望望窗外,“聲音都涼了。”

“總會有熱的時候,”紫慧拉拉被子,“你呢?”

“我什麼?”

“你急嗎?”

“我有什麼好急的?我又不等著抱孫子。”

“我是說兒子,”紫慧說,“告訴我,你急嗎?”

“我不急。”紫璿的聲音從沒這麼肯定過。

紫慧看著她堅決的麵孔,不再說什麼,而是慢慢坐進被子裏,休息。

——

靳墨一坐在客廳裏,紫慧的突然嘔吐讓他有種不安的感覺。景堂和景文下樓來,後麵是大夫。

“怎麼樣?”靳墨一問。

“腸胃不好,沒大礙。”景文說。

靳墨一皺皺眉頭,這似乎不是他期待的答案。

“靳律師,”大夫叫他,“那次你讓我給配藥,關於藥性,還有些要注意的我沒跟您說,您能出來下嗎?”

“哦,好。”靳墨一跟他到門口,“有什麼事,說吧。”

“這事,我跟老爺太太都不好說,怕生事,靳律師是老爺的知己,又能斷是非,這事雖是商家的家務事,也隻有跟您說是最恰當的。”

“我就知道這藥性不輕,”靳墨一開玩笑,又立刻嚴肅起來,“到底怎麼了?”

“二少奶奶這不是病,是她自己吃藥,吃壞了。”

“自己吃藥?她吃什麼了?”

“是,”大夫有些尷尬,“是催孕的藥。”

“什麼!”靳墨一意識到這不是簡單的事。商家的家規他是知道的,可他沒想到這場權力的角逐這麼快就拉開了序幕,而且還是以如此自虐自殘的形式。是藥三分毒,她怎麼敢?

“這藥不能多吃,如果三個月內懷不上,恐怕就得有副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