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璿一覺醒來,房裏隻有南伶一人在伺候著。紫璿撐起身體,“景堂走了?”
“大少爺和靳律師一起去公司了。”南伶說。
“靳墨一?他來了嗎?”
“一早就來了,在院子裏等著,剛才走的。”
“是嗎?”紫璿有些懷疑地自言自語,她聽到門外來回穿梭的動靜,“有人搬家嗎?怎麼這麼鬧?”
南伶有些為難地朝走廊看看,“是二少爺要搬出來住。”
“為什麼?”紫璿皺皺眉頭,突然想到什麼,神色變得緊張,“二少奶奶懷孕了嗎?”
南伶聳聳肩膀,剛要開口,就被紫璿製止。
“你不用說了,”紫璿別過臉,“她總是這麼幸運。”
“也許,她也生個女兒呢。”南伶試探地說。
“你希望她生什麼?”紫璿突然轉而問南伶,淩厲的眼神直射她的眼睛。
“我,”南伶突然不知該怎麼回答,“我是個下人,哪敢議論這個。”
紫璿古怪地笑笑,不再說什麼。
敲門聲響,南伶得以脫身似地趕去開門,紫慧進來。
“姐姐,用午膳了。”紫慧把托盤放到靠床的桌幾上。
“你怎麼親自送來了?我可當不起。”紫璿瞥向她,目光無意中落在紫慧的手腕上。“手串兒找到了?”紫璿似問非問地。
“恩。”紫慧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把碗端起來,遞到紫璿麵前。
紫璿輕蔑地一笑,揮手打翻瓷碗,滾燙的粥濺在紫慧臉上,一旁的南伶頓時嚇愣在那兒。她不是不懂兩個人之間的利害矛盾,隻是她沒想到,這個矛盾,會以如此坦白直接的方式在這個時候爆發出來。
紫慧拿手絹擦擦臉,“你就這麼恨我嗎?”
“我打的又不是你?”紫璿不屑地。
“你還想打我?”紫慧倒還平靜。
“難道你不該被打嗎?”紫璿看向她,“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麼。”
“那你告訴我,我做了什麼?”紫慧的聲音有些發抖。
紫璿看看南伶,把嘴湊到紫慧耳邊,“你偷人。”
紫慧的身體輕輕一抖,“別胡說了,你該多休息。”紫慧起身,從容離去。
紫璿咬牙冷笑,“南伶,把盤子收了。”
“您還沒吃呢?”南伶過去收拾。
“吃?”紫璿心裏暗暗地說,“還不是時候。”
——
丫頭擺了滿桌的菜,紫慧卻沒有胃口,隻喝了點湯,就放下碗筷,隻在一旁做陪。
“紫慧,”淑琴突然發話,“你的手串兒怎麼又回來了?”
“哦,這是——”紫慧剛要解釋。
“這是早上我收拾細軟,從衣服裏抖出來的。”景文一邊夾菜,一邊漫不經心地說。
淑琴愣了愣,“墨一呢,早上我還見他在院子裏轉呢。”
“他跟大哥去公司了,下午我也得去,晚上就不回來吃飯了。”景文接得順溜。
淑琴默不出聲,紫慧也不說話。桌上的氣氛,突然有些怪異。
——
景文從書房出來,紫慧站在門口,似乎是在等他。
“有事嗎?”景文像跟客人說話似地,不溫不火。
“你要去公司嗎?”
“下午有個會,我必須去,有什麼事,等我回來再說。”
“你不用去了,”紫慧說,“靳墨一打電話來,說會議取消了。”
“是嗎?靳墨一的電話。”景文回頭走進書房,把包擱在桌上。
紫慧跟進去,關上門。
“手串兒是靳墨一給的吧?”景文說,“今天早上我都看見了,你們在梅花園裏。”
“都看見了是嗎?”紫慧並沒有慌張,景文替她撒謊的時候,她就知道,景文已經勾勒出了整個故事的來龍去脈。“那為什麼還要幫我?你不恨我?”
“別問這麼無聊的問題,你知道我不會恨你,也不可能恨你,”景文坦白地,“相反,我還要謝謝你,甚至是依靠你。生在商家,所有考慮問題的方式,都會被扭曲。你很聰明,不會不明白紙包不住火的道理,可你還是飛蛾撲火,我們想的應該是同一件事,這件事隻有你能做到,我幫不了,所以,不管你找誰幫忙,我都會心存感激的。”
“所以你娶的,一定是你不愛的女人。”
“但必須是聰明的女人,而且勇敢。”
“你這是誇我嗎?”紫慧挑挑眉毛,“哼,幸虧我嫁的是你。”
“應該說,幸虧嫁我的是你。”
紫慧則搖搖頭,“不,誰嫁你,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