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書包之謎(4)(1 / 1)

“我怎麼是那種人?!”黃草墩著急辯解。“我看你就是那種人!”吳疙瘩堅持猜測。胖墩曾經很納悶,不是說書包被他們藏起來了麼,怎麼這個李大金剛第二天就背著書包上學了?他懷疑過吳疙瘩,這人太耿直,經常在尖腦殼的花言巧語下掉鏈子。吳疙瘩被懷疑後一蹦三尺高,指天對地的發誓,最後他把他家祖宗十八代也搬了出來,說,誰做那事誰死祖宗十八代!詛咒如此興師動眾又如此惡毒,胖墩當時不禁肅然起敬。幾天後才想起來這咒詛得有問題:祖宗十八代全是死人,既然是死人,他們多死一遍又有何妨?!黃草墩倒是沒有詛咒,胖墩問他時,他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一口氣說了一連串不知道,然後就像死人一樣不再開口了。胖墩當時就有所懷疑,隻是苦於找不到根據,現在他主動說私下裏同尖腦殼有聯係,就覺得吃裏扒外的人肯定是他了。胖墩說:“疙瘩,交上這樣的朋友,我們都看走了眼啊!”黃草墩急忙辯解:“不是這樣的,真不是這樣的。”黃草墩感覺十分委屈。金剛之所以是金剛,流點血,掉點淚,都不是什麼大問題,唯一不能接受的是被人看作叛徒,一旦那樣,往後在這個圈子裏就混不下去了。為自證清白,他迫不及待地講出原委——那天,尖腦殼是三個金剛中唯一沒挨揍的人,他回到家隻是被狠狠罵了一頓。李應學倒也問起過書包的事,他沉著冷靜撒了個謊,說被學校領導訓完話,教室門已經鎖起來,他不好意思去麻煩廖祥二開門,就直接回家了。尖腦殼撒完謊就想辦法圓謊了,他琢磨了一夜,第二天天還沒亮他就起床,洗臉時把李應學吵醒,問:“起這麼早幹什麼?”他說:“有篇課文背不出來,今天廖老師要檢查。”他爸爸又問:“在學校怎麼不背?”他說:“我倒是想背好了再回家的,被老師訓了整整一下午,哪有時間?!”尖腦殼確實是個人才,他撒謊不動聲色,唬人也不動聲色,兩句話就把李應學唬得一怔一怔的。雖然他起那麼早確實也是“背書”去,但是“背”字應該念平聲。到哪“背”書呢?同學家。怎麼“背”?一個字,借!他本來想問胖墩借。一來,胖墩盡管讀書不得行,每回考試都和難兄難弟們排最後幾名,但書卻保管得很好,不僅好,而且完整,就算打紙板的時候把嶄新的作業本拿來作賭本,也舍不得把書本撕掉一頁,這一點大家有目共睹。二來,由於胖墩幾乎天天都去叫他上學,站在個人感情的角度,也要甚於另外幾個金剛。人都走到胖墩家院子前,他又改變了主意。一來,兩家離得太近了,誰家有風吹草動另一家馬上就能知道。二來,胖墩經常在他家竄來竄去,一天兩天倒還不用擔心,天長日久的情況下,難說胖墩那嘴能永遠把得住門。於是他從胖墩家的院前繞了過去,不聲不響向下一個目標——黃草墩家走去。他把大家都蒙在了鼓裏,戲演得跟真的一樣看不出破綻。“黃草墩!黃草墩!”他到時黃草墩還沒有醒過來,他貓在窗下輕聲喊。“噗嗤!噗嗤!”回答他的是鼾聲如雷。“黃草墩!”提高音量再喊,這人仍舊酣睡。眼看天色越來越亮,時間緊迫,他再也顧不上許多,舉起拳頭砸窗戶,卻將黃草墩的媽媽楊秀萍砸了出來。楊秀萍問:“你這麼早?”“阿姨,我來叫黃草墩上學。”尖腦殼答。但凡是個人,起床第一件事總歸會去品嚐一下茅廁的芳香,黃草墩也沒能例外,憋著滿膀胱的尿水哪顧得上招呼好朋友?!尖腦殼叫了兩聲沒叫住,厚著臉跟到茅廁,說:“黃草墩,求你件事!”“什麼事?”黃草墩問。“借我個書包!”尖腦殼說。“……”黃草墩撒得正歡,沒有答腔。“你放心,我不會白借的。”尖腦殼說。“怎麼說呢?”黃草墩問。“就算是租的,我付租金給你!”尖腦殼說。“怎麼個租法?”黃草墩問。“先去找找有還是沒有,要是有,再接著談,要是沒有,談這些就沒必要了。”尖腦殼這家夥還挺能吊人胃口。總的說來他運氣還算不錯,黃草墩在房間裏摳摳搜搜半天,總算搜出個舊書包來,雖然破了點,但也總比沒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