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見得,僅僅是因為,他是你們的敵人嗎?”
“我無法接受,亞瑟教士。”
娜潔塔沉聲說道:“就算他有皇族的血脈,我也不認為他會成為一個好皇帝。”
“那你覺得誰會成為一個好皇帝?帝都裏麵那群廢物嗎?”
亞瑟教士譏笑道,而娜潔塔有些驚疑於他的態度,她定了定神,爭辯道:“他是革命軍的敵人,您讓我怎麼可能相信一個想要把我們趕盡殺絕的人?”
“各為其主罷了,再說了,赤瞳以前也是你的敵人,但是你還是接納了她,不是嗎?”
“可是,就算如此——”
“娜潔塔,你是帝國的前將軍,帝國的內幕你再清楚不過了。的確大臣把持著朝政,但是他的反對者卻數不勝數。這些人是一盤散沙,但是有了夏都這麵旗幟,他們就能彙聚成一股巨大的力量。”
亞瑟教士冷笑道:“而且你知道嗎,夏都的母親就是布德大將軍的妹妹,他自己就是大將軍的外甥。赤瞳,你不會忘了吧,大將軍可是知道的,自己妹妹的孩子,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
赤瞳咬緊了牙關,但是娜潔塔看得出來,亞瑟教士沒有說謊。
“帝國的東方,那裏原本就是靇親王的領地。那裏的人承受著帝國的橫征暴斂,直到現在都在感念著靇親王那個時代的德政,如果有靇親王的後人能夠振臂一呼的話,相信他們定然會舍生忘死地甘願受他征調。”
“喂喂,他可是殺了自己的老爹和姐姐喲。”
瑪茵忍不住吐槽道,而亞瑟教士則哈哈大笑:“有誰會相信?”
“不是你說的嗎,那個什麼親王和他的十萬大軍——”
“一個人,打敗了十萬大軍,你信嗎?”
“呃——”
瑪茵頓時語塞,換個人和她說的話,她是絕對不會相信的——而事實上,到現在她也無法相信。
“明白了嗎?夏都的血統,是他最寶貴的財富。如果想要兵不血刃地改變這個國家,就隻有夏都才能做到。”
“夠了,教士。”
夏都打斷了亞瑟教士的長篇大論,說道:“他們不會接受的,你就不要白費力氣了。”
“那真是可惜,不過也無所謂。”
亞瑟教士哼道:“革命的進程不會被區區幾個殺手所阻擋,夏都,和我去南方吧,革命軍的首領們會欣然擁戴你的。”
“教士,你說什麼?”
娜潔塔瞪大了眼睛,而亞瑟教士則不以為意地說道:“有什麼值得奇怪的嗎?”
“你要夏都去南方?”
“我已經和革命軍總部中的部分領袖談過了夏都的事情——當然,我沒有告訴他們夏都是誰,隻是和他們說,有一位王子能夠成為他們的旗幟。絕大多數人都表示了理解,如果我帶告訴他們,這位王子還是大將軍的外甥的話,我想沒有哪個傻瓜會拒絕的。”
“我絕不同意——”
“那又如何?”
亞瑟教士轉過頭來,看著娜潔塔,白色的麵具散發著森然的殺意:“夜襲隻是革命軍的工具罷了,暗殺這種活動隻會不斷地製造仇恨,到頭來遲早要被拋棄;你們本來就是隻能存在於陰影中的,見不得光的東西,就算是為了迎接新生的太陽,你們也必須被扼殺在黎明前的黑暗之中。”
“教士,你——”
“我警告你,娜潔塔;如果夜襲不再遵從命令的話,你們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而且本來,你們就不應該存在於曆史上,不管是過去,還是將來。”
亞瑟教士話語中的威脅讓娜潔塔隻覺得冰冷徹骨,而塔茲米更是完全不認識這個曾經言語溫和的長輩了,他忽然覺得夏都反而更加可愛些,至少他從頭到尾都是那張該死的撲克臉。
“我早就說過,知人知麵不知心。”
夏都語帶譏諷地說道,而亞瑟教士轉過身來,笑著說道:“你意下如何,夏都?”
“我隻是好奇,如果我成了皇帝,你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麼?”
“很簡單。我要你的軍隊去西方,重建護國教團的光榮;那之後,我就會留在我的故鄉,而你也可以安心治理你的國家,從此我們再也不會見麵了。”
“聽上去很不錯,但是,我絕對不會允許那種事情發生。”
夏都冷冷地說道:“我發過誓,我一定要將你重新埋回土裏,今天我不妨再和你說一遍:我不關心這個國家的王冠能不能落到我頭上,我隻想彌補我的錯誤而已。”
“那就這樣好了,我的孩子;然而你知道,我不隻有這一條路。”
“我知道,但是我一定會阻止你。”
“那我等著你的手段,我的孩子。”
亞瑟教士說著便想離開,但是夏都卻出聲喝道:“等一下!”
“哦?”
“你想一走了之嗎?”
夏都舉起【黑棺】化作的長劍,眼中彌漫著殺意:“你把我的姐姐囚禁在【黑棺】裏麵,這筆賬,我今天就要和你先算一下!”
他說著便一劍砍來,而亞瑟教士單手豎在麵前,夏都的劍就像是卡在了鐵壁之中,停滯在了空中。
“下回再說吧,夏都!”
一陣旋風卷起,亞瑟教士的身影被旋風籠罩,隨後就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