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他就是陳正。”嚴寬一見是陳正,急忙指著他對嚴世奇說:“小少爺,就是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敢與我們相府作對,搶了吳太醫不說還踢了奴才一腳,這哪是踢奴才啊小少爺,他純粹是故意跟我們相府作對啊,根本不把相爺還有小少爺您放在眼裏啊!而且此人還不知羞恥地說他是相爺的門生,既然是門生,如何敢衝撞老師?如此不知禮儀廉恥之人,小少爺定要叫他好看,也算是替相爺好好教訓他一番啊!”
吳府雖說處在比較偏僻的巷子裏,但是門口一下子哄了這麼多人,還大吵大鬧的,立刻吸引了一大群圍觀的百姓,裏三層外三層地將吳府大門圍得水泄不通,個個像是長頸鵝一般伸長脖子看熱鬧。
陳正見嚴寬正吐沫橫飛地挑撥嚴世奇的憤怒,一副刁鑽的樣子將事情說得神乎其神,不禁哈哈大笑,昂首闊步地走下台階怒斥道:“卑鄙奴才,自己沒本事找主人給你報仇來了?早知道老子就多踹你幾腳,踹死你這個肮髒下流的賤種。”
嚴世奇聽聞大怒,圓乎乎的臉上竟然也能蹦出青筋,大手一揮吼道:“他娘的還嘴硬,給我打。”
身後十來個爪牙都是壯漢,應聲而上將陳正鐵桶般圍住,不下三五拳就將陳正撂翻在地,拳腳像是雨點落似的在陳正身上各處,幾下就讓陳正臉上掛了彩。
吳玉珍見陳正被打也無能為力,悄悄吩咐守門小廝趕緊去準備跌打腫傷和止淤血的藥,待陳正被打完後能及時給他醫治。
嚴世奇跟嚴寬狼狽為奸地站在一邊奸笑著看爪牙們揍陳正,突然人群裏走出清秀的白臉小生,隻見他義正詞嚴地大叫一聲“住手。”
爪牙們見狀紛紛停住望向嚴世奇,嚴世奇皺著眉頭看著這白臉小生,隻覺得在哪兒見過,非常眼熟,但一時想不起。
那白臉小生見嚴世奇困惑的表情微微一笑道:“嚴少公子莫非忘了奴才?去年秋天奴才可陪著太子爺跟少公子一起狩過獵的啊。”
白臉小生一提太子,陳正艱難地將目光移到他身上,一眼認出了這人不就是太子身邊六隨侍之一的鄭可嗎?這人長得標致,所以陳正雖隻見過他一眼,卻一直記得他的名字。
嚴世奇這才想起來原來此人是太子身邊的人,於是笑著說:“哦,想起來,原來是太子爺身邊的公公啊。公公不在太子爺身邊伺候著,怎麼跑出宮來啦?”
鄭可笑了笑說:“太子爺派奴才出宮辦點小事,無意路過此地,不知少公子為何令人毆打此人呢?”
“嘿,你說他啊!”嚴世奇指著陳正,鄙夷道:“此人無禮,竟敢與我相府作對,我怎能輕饒了他?”
鄭可走到嚴世奇旁邊將嘴湊到他耳邊輕聲地說:“嚴少公子,此人可是皇上欽點的東宮侍讀,是太子爺身邊的人,如今你當眾打了他,若是此事傳了出去,太子爺的臉麵何在?皇家的威儀又何在?我看此事就這樣算了吧,再鬧下去,若是驚動了皇上,此事可就鬧大啦!”
嚴世奇聽鄭可所說,心中暗想,怪不得此人聲稱是爹的門生,原來是東宮侍讀,既然是太子爺身邊的人,那就不能再鬧下去,於是回鄭可說:“那好,既然如此小爺我就聽公公,暫且饒他一回,我們走。”說完他又一揮手,爪牙們緊跟其後離開,個個臉上都顯得極為怨憤,覺得還沒打夠。
鄭可趕緊上前扶起陳正關心地說:“陳侍讀感覺可好?”
陳正感覺全身上下骨頭都斷了般刺痛,胳膊疼得舉不起來,臉上也腫了好幾塊淤血,不碰都鑽心的生疼,他勉強地笑了下說:“多謝鄭公公出手相救,我今日已破相,賤內也抱恙在身,這兩日怕是不能侍奉主子,還望公公能替在下向主子稟報一聲。”
此時吳玉珍也上前關切道:“陳公子快快進屋,我已經備了些藥酒,擦拭之後身上的青傷也能退得快一點。”
吳玉珍說完,守門小廝便上前扶陳正進院子,鄭可也隨之一起進入。圍觀的百姓見狀一哄而散,個個怨聲載道,覺得還沒看過癮……
楊孝全出了吳府馬不停蹄地來到楊一夫家。他和王揚約好今日去楊一夫家一聚,此時王揚已經早到,二人見姍姍來遲的楊孝全,不禁埋怨責備。楊孝全不以為意地笑著說:“二位大人休怒,你們可知我在來的路上碰到了誰?”
楊一夫跟王揚異口同聲問道:“誰啊?”
楊孝全言簡意賅地說:“東宮侍讀陳正。”
“見到他又如何?”楊一夫聽聞答案,麵露失望之色。
楊孝全捋了捋濃密的絡腮胡子,一副若有所思地樣子說:“依我看,若想扳倒嚴崇,此人大有可用之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