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敏敏好容易熬到晚自習課退,學生們都回到宿舍區去了,她才從辦公室裏走出來,裝作回家的樣子下了樓。
她見沒人注意她,迅速一拐,朝平房後麵的那個小樹林走去。
孫敏敏在寂靜的校園裏走著。走到那排平房前麵,她前後左右看了看,見沒有人,她才繞到平房的背後,貓著腰走進樹林。她靜靜地站在那裏,等待朱金和的到來。
小樹林蚊蠅亂舞,濕氣很重,但校園裏實在沒有比這更安全的地方了。
孫敏敏看看天空,天上的星星透過樹葉,嘲笑一般地朝她眨著眼睛。她羞澀地低下頭,不敢再看。
一陣陣涼風穿過樹林,吹在人身上,感到了絲絲涼意。
孫敏敏隱蔽在樹背後,忍受著蚊蟲的侵襲和濕氣的包圍,耐心地等待著,激動地盼望著。時間一分一秒地在樹葉間流走了,而朱金和卻遲遲沒有出現。
孫敏敏豎著耳朵諦聽著他的腳步聲。朱鑫和的腳步聲,她太熟悉了。可卻一直沒有由遠而近響過來。
金和今晚是怎麼啦?都快十點半了,還不來,那就太晚了。她緊張地想著,回去太晚,他又要懷疑我了。
孫敏敏緊張極了。每一陣清風吹動樹枝發出的簌簌聲,她都要心跳,緊張。以為是朱金和來了,又以為是別人在監視他們。
孫敏敏縮著身子,蹲在樹林裏,等啊等,卻總是聽不到朱金和的腳步聲。她耐心地勸自己再等一等,說不定他脫不開身,一會兒就來了。他妻子在學校裏,她不能輕易給他發微信。
孫敏敏整整等了半個小時,都聽不到朱金和的聲息。她想退出去,繞過平房,看看他的辦公室裏是不是還亮著燈光。
孫敏敏就著月光看看時間,這時已經快十一點了。金和就是來,也已經來不及了。
這時,一群群蚊蠅更加瘋狂地上來圍攻她。孫敏敏有些生氣,討厭,你們倒是很勇敢,而他卻是一個膽小鬼,一個愛的懦夫!
金和明明給我發了約會暗號的,怎麼就失約了呢?
孫敏敏懊喪極了。這時,她心裏的憤恨完全壓倒了激動,懊惱也早已多於期待。我明天一定要好好問一問他,跟他算這筆帳,哼!
金和是不是又盯上了別的女人?是誰呢?孫小琳嗎?好像不太像。孫敏敏想,他們雖然都是從集團總部過來的,可他們的關係似乎不太好。平時都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有些冷淡,甚至互不理睬。
再說,他們要是真有那種關係的話,他應該給孫小琳扶正了。為什麼一直將她吊在那裏呢?那是不是孫小琳拒絕了他的要求,他才這樣的呢?唉,誰搞得清?男人其實比女人更加變化無常,難以捉摸,也最容易見異思遷,花心亂搞。
孫敏敏知道朱金和肯定不會再來了,才失望地匆匆逃離了小樹林。
第二天,孫敏敏氣不過,上完第一節課就回到家裏。她想來想去想不通,朱金和失約了,為什麼不給我發個微信,說明原因呢?他難道就對我這麼絕情?從此再也不睬我了?
孫敏敏想了好一會,才憋不住用手機打他辦公室裏的電話:“喂,你說話方便嗎?”
朱金和愣了愣,然後輕聲說:“你說吧,什麼事?”
孫敏敏聽到他這種不當回事的口氣,心裏有些窩火:“昨天晚上,你為什麼失約?”
朱金和輕描淡寫地說:“辦公室裏臨時來了人,脫不開身。”
“是嗎?”孫敏敏譏諷說,“我看不是吧,你是不是又約了別人了?”
“真的,後來我正急著要走,陶順仁又來了。”朱金和打斷她的話,語氣一轉,反敗為勝地問,“你知道,他來幹什麼?”
孫敏敏心虛地問:“幹什麼?”
朱金和說:“他來找我的叉子。”
“什麼?”孫敏敏吃了一驚,“找你的叉子?不會吧。”
“怎麼不會?他早就對我有意見了。他是不是已經發現了什麼?我真的很擔心。”朱金和壓低聲音說,“但現在他還隻是說些工作上的事,沒有提到那種事。這次學校評選先進教師,陶順仁在上次校務會上,發表了一通不同意見,公然反對孫小琳當選先進,而將根本不符合條件的季老師提了出來,搞得我很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