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明三件銅器的價格後,盧燦起身,準備去開支票。
“且慢!”高島義興一把拉住他。
“嗯?”
“盧桑,請聽我說。”這家夥站起來,又是一鞠躬。
對東瀛人的鞠躬,盧燦都有些膩味,趕緊揮揮手,“有事?”
“那天我去平輿家,看見一幅上村鬆園先生的一幅作品,鄙人甚是喜歡!昨夜我也曾出價,可惜被盧桑擊敗。因此,我想用這三件東西的價值,換取您手中的上村鬆園先生的《望月》。”
“盧桑,拜托了!”
盧燦一怔,上村鬆園的《望月》?
他如何不記得這幅畫作?昨晚還在它身上吃了個悶虧!
在鑒定平輿家藏品時,看到這幅畫作,溫碧玉很喜歡。盧燦便向溫碧玉賣弄學識,向她講述,上村鬆園這位女畫家,是如何在東瀛的男權藝術世界拚搏,並最終拿到東瀛文藝最高獎賞——文化勳章的人生奮鬥史。
結果,這丫頭也不知是喜歡這幅畫,還是欽佩上村鬆園的堅強人生,想要這幅作品。
這要求,容易滿足,買下來就是。
等她看膩了,送到虎園也是不錯的選擇——上村鬆園的畫作,虎博同樣沒有,展出時,說不定還能增加對東瀛遊客的吸引力。
難得丫頭對一件藏品有興趣,所以暗拍時,盧燦就讓她自己去填寫價格。
上村鬆園的畫作時價為每平尺二十五萬日元,那幅《望月》隻有六平尺左右,盧燦為了拿下這幅畫作,告訴溫碧玉的估價是二百萬——當然是日元。
這丫頭也不打聽貨幣單位,直接填寫兩百萬港幣!1982年,港幣與日元的彙率比為1:9.14,也就是說,折合日元一千八百萬買下這幅畫作。
盧燦吃了個悶虧,有苦說不出——暗拍的藏品主人,隻彙報誰會中標,無需彙報中標價格,所以現場的那些藏家,也不知道盧燦幹了件傻事。
不僅外人不知道,連始作俑者溫碧玉也不清楚,自己無意中做冤大頭!
盧燦並不清楚,還有兩人比他更鬱悶——高島和長澤,昨晚就這幅畫,報價為整整五百萬日元,原本想著萬無一失,誰知最後結果……哭死的心都有啊!
盧燦沒想到,阿玉喜歡的一幅畫,竟然被高島義興看重?
他驚訝的另一個原因則是高島的出價。
上村鬆園先生是四九年去世,距今也才三十多年,她的作品流行甚廣,市場價格也還不算離譜,每平尺二十五到三十萬日元,完全可以在東瀛購買一幅不錯的上村鬆園畫作。
這幅《望月》隻能算是上村鬆園的中上作品,市場價頂天兩百萬日元!
可是,高島為這幅畫,出價是多少?三件中國青銅器,他們支付給山田的價格是一千六百萬日元!
刨除第三件是贗品的因素,他們願意為這幅畫,支付至少一千萬日元!
這合乎常理嗎?
他倆傻嗎?盧燦這麼想……
他倆真不傻……高島和長澤心底更苦!
昨天晚上,他們就拐彎抹角的找平輿姐弟兩人打聽。平輿涼子沒說,可平輿昆一因為高興,突嚕一句,將這幅畫的價格透露給兩人知道!
盧燦竟然花費一千八百萬日元購買那幅《望月》,直接讓兩人懵了!
這才有高島和長澤昨晚找盧燦,主動承擔操底山田家藏品一事——希望盧燦能賣個人情。兩人想花費這一千六百萬,再加上幫忙的人情,從盧燦那裏置換回來那幅畫作!
盧燦一時間沒想通,高島究竟想要幹嘛?這人素有鬼智,怎麼會花費如此巨資去買一幅價值明顯不匹配的畫作?
如果高島沒病,那就是,這幅畫有問題!
高島有病嗎?很明顯……旁邊還有長澤茂呢,也沒見他開口勸一句,連吃驚的表情都欠奉。長澤也有問題,他知道高島為什麼買畫!
盧燦越來越覺得自己的想法對頭,上村鬆園的《望月》有秘密!
想明白之後,盧燦眯著眼,擺擺手,非常果斷,“高島君,這不合適。實話告訴你,這幅《望月》的所有權,並不是我的,而是阿玉的。昨天晚上,是阿玉投標,她非常喜歡這幅畫,特此,花費了兩百萬港元才中標。”
盧燦很無恥,又將溫碧玉拉出來擋箭,“您覺得,她會轉讓給你嗎?”
一瓢涼水澆在高島和長澤的頭上!沒希望了!
兩人垂頭喪氣,等盧燦開好支票後,站起身告辭離開。
“高島君,長澤君,稍等!”
哪能真讓他們離開?這幅畫的秘密還沒解/開呢?況且,這秘密他們兩人知道,如果自己想要拿到意外之財,怎麼也邁不過他們這兩道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