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姐笑著說:“大兄弟,客人來了還不讓進屋。”
中寶爹忙說:“噢!屋裏請,屋裏請。”
進了屋,徐大姐和中年婦女坐在四方桌前。中寶爹把家裏的落花生和桔子拿出來擺在桌上,他又給兩位客人沏了茶說:“家裏沒什麼好吃的,就這點土特產,你倆別客氣。”說著,他拿起兩個桔子塞給了徐大姐和中年婦女。
中年婦女並沒有吃桔子,而是把桔子捏在手中,顯出一副拘謹的樣子。徐大姐詭秘地笑著說:“大兄弟,還不給客人剝一個。”
中寶爹哦了一聲,他從桌上拿起一個桔子剝開,然後把剝好的桔子遞到中年婦女手中說:“吃吧!別客氣,家裏沒別的,就這些土特產,別見笑。”
中年婦女伸手將剝好的桔子拿在手中。徐大姐笑著說:“唉!這就對了,男人就得主動照顧女人。”
中寶爹不知道該說些啥,他站在桌前點頭傻笑:“唉,就是,就是。”
徐大姐說:“大兄弟,站著幹嘛!你也坐呀!”
中寶爹坐下來,他感到渾身上下都不自在,尤其是麵對這位陌生的婦女,不知該怎麼辦。他瞅了瞅中年婦女,感覺挺不好意思,臉都有點發燙。這麼多年一個人過慣了,從來沒人提及過找對象的事,如今老了,麵對這個問題倒顯得害羞起來。他又看了看徐大姐,徐大姐詭秘地笑著。
徐大姐始終帶著燦爛的笑容說:“大兄弟,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給你說過的那個李寡婦,哦!不對,瞧我這張臭嘴。”徐大姐做出一副懊悔的樣子。她接著說:“這位大妹子呀!就是我給你提過的大美人,她叫李向花,人幹淨利索,是咱農村難得的好女人。”徐大姐指了指中年婦女。
中年婦女抬頭瞅了瞅中寶爹,她終於抬頭笑了笑,笑得很羞澀,比小姑娘還靦腆。中寶爹感覺臉上火辣辣的,好象被什麼東西烤過一樣,他節節巴巴地說:“你——你——你好!嘿嘿!”
徐大姐又對李向花說:“大妹子,這位就是我常說的劉萬年,他可是個能幹人,能種地,能吃苦,能幹活,總之,他是個持家過日子的老實人。你倆好好聊聊,我有點事先走了。”說完,徐大姐起身離開。
屋裏隻剩下中寶爹和李向花兩個人,氣氛顯得有些緊張。李向花低個頭揮弄著衣角,中寶爹不知說些什麼好,兩人一直靜靜地坐著,屋裏能聽到時鍾的滴嗒聲。麵對這種情景,中寶爹不知所措,這麼多年,他沒有單獨和哪個女人坐在一起,尤其以相親的身份,這種場合讓他感到尷尬。
半天,中寶爹才開口,他問:“你姓李?”
“對!我姓李。你呢!你姓啥?”李向花問。
中寶爹說:“我姓劉,徐大姐不是說過了嗎?我叫劉萬年,你是哪個村的?”
李向花說:“清水村的,就是靠清水河邊的那個村。”
中寶爹說:“哦!原來是清水河邊的,我老到那裏去釣魚。”
兩人東一句西一句地扯了起來,屋裏的緊張氣氛總算有了緩解。中寶爹從談話中得知,李向花的丈夫在十多年前的一次車禍中喪身,留下她一個女人支撐全家,她有兩個孩子,都是女孩,大的二十了,在深圳打工,小的十五了,如今在上中學。由於沒有合適的人選,李向花一直守寡,別人都叫她李寡婦,是清水河一帶出了名的寡婦。
李向花得知,眼前這個叫劉萬年的男人,是石頭溝一個普通的農民,他的兩個孩子都是男孩,正好和自己的相反。劉萬年沒什麼本事,唯一的優點是人老實能吃苦,還有,他的兩個孩子挺爭氣的,聽說學習都很好。
兩人在屋裏交談了約兩個多小時,都是你問我,我問你,談話的形式和內容非常簡單古板。直到兩人沒問的了,沒答的了,才停止了對話。李向花捏了一陣衣角說:“時候不早了,我該走了。”說著,起身告辭。
中寶爹說:“要不,吃了飯再走。”
李向花說:“不了,家裏還有個學生要照顧,我得趕回去給她做飯。”
中寶爹將李向花送到村口。走時,他還特意給李向花裝了兩個桔子和一把落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