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任小霞家出來,成旺顯得很沮喪,他無精打彩地走著,內心卻是一片迷茫。他摸摸口袋裏的玉鐲,隻有把傷楚埋藏在心底。他沒想到任小霞也會外出打工,而且還和一個男同學,這無疑給他火熱的心裏澆了盆冷水,讓他無法平靜。

回到家,成旺一臉的不悅,他娘安慰道:“怎麼,回家了還不高興,看你愁眉苦臉的樣子,在外麵受了不少委屈吧!”

成旺搖搖頭說:“受苦受累我都不怕,就怕別人瞞著我。娘!小霞來過咱家嗎?你知道她的消息嗎?”

娘說:“來過兩次,問了問你的情況和地址,我當時也沒記清楚你的地址,沒能告訴她,我看她走時很失望。後來,聽說她到廣東嗎什麼地方打工去了。唉!現在的年青人有幾個能在家呆住的,全都到外麵打工去了。”

其實,成旺娘早知道任小霞的事,她聽說任小霞又找了個對象,而且跟著對象出去打工的。她不想把這事告訴成旺,害怕傷了成旺的心。

成旺獨自來到曾經和任小霞約會的麥垛下,昔日約會的地點,已沒了戀人的身影,隻有成旺獨自一人彷徨。這裏是他們許下誓言的地方,是他們撒下歡笑的地方,是他們流過淚水的地方,忘不了一幕幕。成旺掏出任小霞送給他的手絹看了看,心想,小霞一不定不會變卦的,他會永遠等著我,無論天涯海角。

成旺找到中寶,把他想去廣東找任小霞的想法說了一遍,以征求中寶的意見。中寶聽後拍著他的肩說:“你瘋了嗎?人海茫茫,廣東那麼大,你到哪兒去找他,就算找到又能怎樣?相思之苦我雖然沒有體會,但我知道,男子漢大丈夫不能感情用事。兩情若是長久時,又何必朝朝暮暮,隻要她心裏有你,走到哪都忘不了你,遲早會來找你的。”

聽了中寶的勸,成旺才打消了這個的念頭。

在家過年,中寶體會到了家的溫暖,全家人坐在一起其樂融融,談笑風聲,這是何等的快樂。外麵雖好,但那不屬於自己,有種寄人籬下的感覺。家裏雖差,但畢竟是自己的家,有種歸屬感,正所謂金窩銀窩不如咱的狗窩。

過完年,中寶幫家裏翻了地,清洗完衣物,打點好家裏的一切,又踏上了打工之路。走時,爹還是站在村口的老槐樹下送他,爹老淚縱橫地揮著手,讓中寶心裏更加難過。中寶站在遠處看著爹,卻怎麼也舍不得走,成旺好幾次提醒他,他才戀戀不舍地離開。

回到工地,中寶感慨萬千,農村和城市的差距太大,而大工和小工之間也存在著差距。大工幹的活最輕,拿的錢最多,小工幹的活最累,拿的錢卻是最少的。中寶掌握了大工的本領,卻還是幹著小工的活,拿著最少的工錢。他要幹大工,而且有能力幹大工,隻有幹上大工才能掙更多的錢。以前,是劉大剛故意卡著不讓他幹,如今李總負責工地的主要事務,李總為人謙和,相信他不會刁難別人。如果把這一想法向李總說明,肯定會得到李總的同意,中寶打算找個合適的機會向李總說明一下心意。

中寶雖然沒幹大工,卻一直學習著大工的知識,無事他就拿出《瓦工技能》的書翻翻,平時也偷偷地砌幾塊磚。他給自己定了目標,一定要去努力。他堅信,隻要掌握了大工技能,遲早有一天會當上大工的。到時可以掙更多的錢,為家庭分憂解難。

中寶幹活十分賣力,他一鍬鍬地撮著水泥灰,卻從來沒有注意過腳底下。不知什麼時候,李總已悄然站在他的身後。李總善意地提醒他:“年輕人,幹活一定要注意腳下麵,不能大意率了。”

聽到聲音,中寶一轉頭,發現是李總,他趕忙鞠了一躬道:“李總!您好!”說完,他低頭一看,發現地上有塊木板,木板上正好有顆釘子,釘子的尖正好直直朝上。媽呀!幸虧李總提醒,不然踩上去後果不堪設想。

李總笑著說:“年輕人,幹活一定要有安全意識,不但要注意頭頂,還得注意腳下。要是在這釘子上跺上一腳,恐怕也得養好長時間,往往一疏忽大意,就可能釀成悲劇啊!”

中寶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忙點頭道:“是,是,李總說得對,”他在心裏想:“李總就是李總,說話做事讓人心服口服,有大老總的氣度和風範。不像劉大剛,粗言粗語,隻會用權力和暴力來壓人,他最多算一個匹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