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雨停了。”下玢興高采烈地跑進房裏。
“知道了,出去走走吧。”這幾天一直下雨,她一直閉門不出繡著手帕,悶得下玢在她耳邊抱怨。讓下玢披上外袍,她們步出汶仙閣。
自從王爺回來後,鳴王不會在晚上玩突襲,她也落得輕鬆,連晚上的時間也拿來繡手絹。
秋天的雨相當憂愁,半枯的樹木,凋落的花,草綠的植物,怪不得那麼多人不喜歡秋天,悲烈慘狀的氛圍,它總會似有似無的告訴你,冬天將至,你們等待死亡吧。
花園裏的秋菊花期已過,一片暗黃,滴著雨珠戀戀不舍地哭泣,有一朵的枝葉逐漸枯萎,亮黃的花瓣也微垂,在叢中顯得格外孤單。
下玢不小心踩水一滑,掉入草叢中,全身濕透,她抬手一看,疑惑滿手暗紅色,即刻望向手觸的地方。
“啊!”琴燊被她驚慌的尖叫聲嚇到,往她指的方向看去,一個熟悉的身影躺在地上,她不敢置信地慢慢走近,看到他麥色的臉無一點血色,身子潤濕而輕微抖動,血從嘴裏流至衣衫,滴落雨水染紅,眼睛瞪得大大,她腦袋空白雙腿發軟,顫抖的手去探他鼻息,虛弱地呼吸,她立即激動的大叫:“下玢!快去請況大夫,他還有救!”
驚嚇到的下玢趕緊跌跌撞撞地跑去叫大夫。
“送......給......你”鄭單難受的喘著氣,右手拿著一棵油菜花,其他部分已經碎爛分散。
“為什麼?”她拂去他臉上的雨水,憤恨地道,“誰那麼狠心!”
“不......重要......了......我......能見你.......最後......一麵就......好。”他困難地勾出笑容,眼中溢滿了愛意。
“鄭單,可不可以不要死?”漆黑如玉眸瞳間透著幽幽的哀求。
“傻瓜,是人......都會死。”他聲音越來越小隻剩下嘴唇在顫動,琴燊挨到他嘴邊想聽清楚。“燊兒,你能接受我......我......很高興。”
“不,我不是燊兒,我答應做你的妻子,我叫......”她湊到鄭單耳邊輕輕說“記住了,那是我的名字,隻屬於愛人的稱呼。我要你天天叫著我的名字對我好,知道嗎?”柔情蜜意透露著他們還有未來的希望。
鄭單一直笑著,眼中流淌著濃濃的愛意,他沒有再說話,再也說不出話了。琴燊摸著他冰凍的臉,親上他冰冷的嘴唇。蒼白的臉印上他嘴上的紅色,空洞的雙眸,喃喃自語。
“傻瓜,我就快繡好了,你怎麼不再多等等?”
她從他手中的抽出油菜花,麻木地起身,身後剛趕來的下玢和況大夫,吵雜的聲音,他們說著什麼已經聽不見了。琴燊沿著路走,孤寂的身影漫無目的一直走,不知何時,天空飄著雨點,打落在身上。到了湖邊站了許久,將手中的花扔到水中。看著油菜花被雨點拍打前行,飄得消失不見,她才離開。回到汶仙閣,琴燊拖著沉重的身體進入房間,整個人倒入床榻,躲進被子裏,雙眸緩緩閉上,淚水橫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