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的一段時間,借著楚川六君子的名聲,黑蟻國王對淩歌禮貌有佳,奉為上賓。而淩歌憑借自身能力,替黑蟻國蕩平幾方威脅,因此國王很是看重,然而就在一方部落的餘族投降之際,出現了一個顛覆局麵的小插曲。
麵對數百的降眾,國王欲拿他們震懾其餘尚在反抗的部族,就讓蟻妖、蟻將門連夜挖了一個盛滿蟻酸的方池,想把降眾一個接一個的扔下,讓他們連屍骨也蕩然無存。就在執行的那一刻,淩歌阻止了國王,並向眾多蟻妖慷慨陳詞,絕不可亂殺無辜。
當夜,黑蟻國王對淩歌的行為憤懣不已,覺得他恃寵成嬌,令君王的顏麵在族人麵前盡失。當夜,國王痛醉一番,抱著酒壇在洞內四下亂晃,恰好看到皇後懷抱淩歌的孩子逗樂,心中不由火氣,直衝過去給了皇後一耳光,喝罵她不知廉恥,見異思遷。
這一幕卻讓給孩子送玩具小鼓的淩歌看見,旋即一掌打在國王側臉,由於淩歌一時興起,力道沒有絲毫保留,國王直接橫飛出去,撞在了牆壁上。淩歌將皇後扶起,見她不顧臉上疼痛,依舊緊緊抱住懷中嬰兒,淩歌甚是感動。
倒在一旁的國王晃了晃腦袋,掙紮著站起身來,望著皇後美目含情的看著淩歌,霎時怒發衝冠,怪叫一聲猛的撲向淩歌,後者抱起孩子,連頭都沒有回,揮出寒冰之氣擊向襲來的勁風。
當國王半屈的雙爪即將觸碰淩歌的衣襟時,淒寒的氣息似遊龍一般,由國王的手再到身軀,靈動的繚繞幾圈,起先隻是起了一層層銀白的薄霜,隨後冰層迅速蔓延展開,等皇後驚訝之際,國王已被封凍起來。
“是你殺了國王嗎?”陳思宇問。
淩歌微微搖頭:“隻是一介莽夫罷了,何必奪他性命。”
想來以淩歌的性格也不會做殺人那般殘暴的事,從他阻止國王殺降眾來看,就知道淩歌有一顆仁心,那國王究竟是什麼死的?淩歌沒有再說話,陳思宇又問:”那你為什麼會在體內,為什麼要冰封她幾年時光呢?”
”世事無常,不是每一個問題都有答案,今天我告訴你了,以後那些塵封經年的過往,又有誰會解答呢?“淩歌說完,陳思宇一時語塞,似乎心有所動。
其實,淩歌逼退國王後,就想帶著皇後離開,卻被突如其來的大火困在裏麵,而環繞的大火很是蹊蹺,即使淩歌掌中的寒氣四溢,火勢依舊隻增不減。危機關頭,淩歌抱起孩子,以冰魄禦身,獨自跳出了火場。洞外,正欲奏響玉簫的淩歌,忽覺一陣勁風襲來,側身閃避,發現臉邊赫然多了一柄森寒的鐵鉤。
來者似乎對淩歌的很是了解,手持火把步步緊逼,始終不讓淩歌有機會奏響玉簫。唯有掌間凜凜寒氣的淩歌,對上來者手中的火把甚是棘手,火焰激蕩之處,寒氣霎時蒸騰,居然也是不可熄滅,隻要他在火把前劍指一揮,便有烈火如鏈,撲麵襲來,看來洞內的火也是他放的。
纏鬥之際,仿佛忽略了一個人,一個尚在炎炎地獄的人。看著周圍的熊熊火焰,皇後心中卻如死灰,一個曾經摯愛的男人如同封魔,一個現在同命的男人拋她而去,世間又有何值得牽掛,任冉冉烈焰,灼燒掉一切吧。
等淩歌回到洞內,斯人隻剩一縷殘魂,握著皇後的手掌,宛如看到臥病在床日夜期盼的妻子,淩歌雙眼漸漸濕潤,想不到數月光景,又有一知己香消玉殞,生於此世,何作留戀。幾乎在那一刻,淩歌悲痛欲絕,既然紅塵隨風,不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當即,淩歌調運周身氣息,輕嘯一聲,在身後凝結碩大的冰層作為屏障,以免惡人來襲中斷道術的行進。因為,他要犧牲自己的生命去挽救一個苦命的女人,所以,他使用了一種失傳已久的禁術,寄魂術。
利用自身的道術或妖力搭建兩者之間的橋梁,讓魂魄進去寄體的肉身,達到占有的目的,一旦寄體的魂魄處於薄弱遊離狀態,便會在瞬間蕩然無存。而悟出此類禁術的人,早已在正道天雷下伏誅,不知淩歌從何得知。可最後,他失敗了。
盡管淩歌為了保證魂魄傳遞的成功,和魂魄入體後不侵蝕寄體的魂魄,在搭建橋梁的時候,順便將一生道術悉數散去,但氣若遊絲的皇後徘徊在流魂境的邊緣,即使淩歌魂魄入體成功,皇後腦海內也僅剩一些零碎的記憶,其中有一片,便是淩歌抱著孩子跳出火海時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