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更應該清楚,瀟瀟能否醒來,關鍵更在於我是否願意耗損修為喚醒她。即便你現在的修為已遠超於我,可這族長傳承,終究是白瑰族的血脈世世不息。”狡黠的話語頓時點燃了瑰縛繭的怒火。
“你在威脅我?!”
“你知道的,景棋這一脈我是最喜愛的,隻是事關瑰族的存亡,犧牲,是在所難免的。”
好了,也是該做些什麼的時候了。默語出自瑰縛繭。
伴之言語的,是無力的頹然:“我同意,將瀟瀟瑰魂封存於水寒瑤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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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灼華點了點頭,“我先前已把瑰魂埋於瀟瀟體內,現在我已引動,不時她便會醒來了。”
白灼華離開的琉璃閣,一切顯得安詳卻又凝重。腳步聲沉沉的砸在地上,三四步的路程,漫長的無邊。
瑰縛繭輕輕坐在琉璃花床的邊上,娓娓道來那塵封的古記。
“瀟瀟,我是你母親的弟弟,黑瑰族二少公子,瑰縛繭......”
“瀟瀟,你知道麼,千百年前,黑瑰族才是瑰族的統領者,瑰如夢和瑰清琴,都是黑瑰族之人......”
“瀟瀟,你別怕,舅舅不會害你的......水寒瑤琴乃是聖物,它裏麵有著獨立的空間,那裏很美,也很安全......”
“瀟瀟,你在那裏呀,要等著舅舅。等著舅舅強大了,舅舅會去把你帶回來的......瀟瀟,你要好好的,就算,就算是為了姐姐......”
泣然,語絕。
隻聽一聲並非千回百轉,卻惹人淚下的“舅舅”,雖弱卻如驚雷般響徹。
瑰縛繭忙是如孩童般快速用衣袖擦幹了眼淚,“瀟瀟,你醒了?”
白瀟瀟一下子撲了上去,一聲聲“舅舅”不絕。
他對她好,她知。他和母親有莫大聯係,她明。她卻不敢認。
四歲那年,她被巨獸困於山林,淒然已準備麵臨死亡,他說:不許哭,不哭我就救你。那年,他才十六。
六歲生日,大長老設局以巫蠱之術栽贓她,試圖引起各長老之間仇恨,他站出來,把她擋在身後:我做的,有事衝我來。那年,他剛十八。
又是一載春秋,大長老賊心不死,向被拓跋熾炎弄得焦頭爛額的拓跋凰族提供了白瀟瀟所有信息,他突然出現,帶著那兩條威風凜凜的蛇。他揮刀斬斷所有送信人的頭顱,卻沒有說話。
這年,她八歲,他又一次擋在了她的身前,哭著對她說:瀟瀟,我是舅舅。
五年來所有的委屈,都如水滴一般淹沒在這淚海之中。
許久,白瀟瀟站了起來,仿佛換了一個人。她終於明白,世上終究是一個道理,你不打狗狗咬你。那既然這樣,為何不先把狗打死。
她終於有了信念,一個保護對自己好的人的信念。
她終於有了無比的勇氣,開口:“舅舅,我們去拓跋家。”
“作甚?”
白瀟瀟暗暗握緊了拳頭,“找一個故人,他叫做,拓跋熾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