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莫遠方對自己的手下相當放心,那僅有的一次,也是為了將就某位對工作盡責又愛找麻煩的女人而專門安排的……
而駱雨眠此刻的心情是:心塞!
接下來的幾天裏,駱雨眠每天隻能在指揮帳篷和物資集散地這兩處來回活動,親自統計每天直升機運輸的架次和物資空投總量等各種冗雜的數據,並製定進度表、分布表等各種表格進行數據分析,剛開始還會興致勃勃地追問返航回來的人有沒有發生什麼可供當作素材的事,遭遇了多次“沒有”後也失去了信心,工作就這樣繁瑣而枯燥地開展下去。
駱雨眠搜集整理的那些數據莫遠方手頭都有,而且絕對比她的更準確更全麵,理論上是不許外泄,但那也就是個形式,這些東西並不涉及什麼機密。
駱雨眠要是問他要他肯定一句廢話也沒有就扔給她,可耐不住人姑娘喜歡折騰,把自己忙得團團轉數據還不一定準確可就是不跟他開口,他也就懶得打擊人家的積極性,隻是偶爾拿來她整理的東西過一遍,沒什麼大問題就隨她去,需要糾正的也順便一提,這姑娘悟性不錯,倒也不用他傷腦筋。
駱雨眠一直好奇這段時間怎麼沒見著那兩位“大哥”,本著新聞從業人員敏銳的嗅覺,她軟磨硬泡地問莫遠方,最終成功獲得內部情報:他莫遠方覺得救災這事兒它就不是個多大的事兒,讓兩位大哥帶著一組兵來了把雨林野外生存演習……
用莫遠方的話說:“這麼得天獨厚的條件,別白白糟蹋了。”
駱雨眠:你牛!
一個星期後,第一輪空投作業全部結束,為保證所有未能撤出災區的災民都能收到空投物資,莫遠方又派出兩架小型直升機在整個區域巡邏查漏。
駱雨眠不得不佩服莫遠方的嚴謹細心,因為就在巡邏的第二輪就真的發現了問題。
在一處隻有幾戶人家的山腳下兩天前空投在附近的物資仍然留在原地,沒有被村民搬運回去,巡邏的人又多次喊話,仍然沒有任何動靜。
莫遠方打算親自去一趟探個究竟。
駱雨眠得知後一定要跟著,一個星期下來,她手頭的新聞素材除了數據還是數據,現在好不容易有個帶劇情的,還是個可以報的,絕對不能錯過。
莫遠方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答應了她。
他可還記得某位姑娘鼓著腮幫子跟他叫囂著“遊戲結束”的樣子,他可不想再把這隻小貓給惹毛了。
很快,莫遠方、駱雨眠、柏雷,還有一個叫魯勇的上尉飛行員一行四人上了直升機,飛機很快就飛抵指定區域。
上一場雨剛結束,但天氣並沒有好轉,陰沉沉的,看樣子隨時都有可能再來一場。
莫遠方根據柏雷提供的情報,拿望遠鏡往下觀察了一會兒,又垂眸深思片刻,最後決定下去瞧瞧。
由於找不到允許直升機降落的空地,魯勇和莫遠方商議,決定懸停,由於機上還有位非專業人員,他打算把直升機降到盡量低而安全的高度,但考慮到此處是山地地形,怕遇上不明氣流把直升機直接給拍碎在山腰上,又不敢降得太低。
懸停後,三個人開始準備繩降。
柏雷打頭陣,戴上手套,輕裝上陣,任何安全措施都沒有,嗖嗖兩下就順著垂下的繩子靈活而輕巧地到達了地麵。
駱雨眠倒吸了一口涼氣,站在艙門口往下看了看,轉頭對著莫遠方“嗬嗬”。
“還要下去嗎?”莫遠方挑了挑眉,剛才讓她待會先跟魯勇返航,這姑娘死活不依。
駱雨眠吞了吞口水:“我相信你有更好的辦法。”
莫遠方抬眼看著駱雨眠緊抿的嘴唇,明明害怕了還要強裝鎮定的樣子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他搖著頭卻噙著笑,另找了一根繩子在自己和駱雨眠身上纏了兩下就將兩人結實地固定在一起,並提醒她下降的過程中踩著他的腳背,這才開始鬆握著繩子的那隻手,開始緩慢下降。
雖然和莫遠方身體貼著身體,腳下又是他的腳,不至於有懸空的感覺,但直升機的旋翼吹得她有些迷糊,霧氣又讓腳下的土地看起來那麼飄渺,駱雨眠還是難免害怕,下意識就伸手圈住了莫遠方的腰。
莫遠方一手握著繩子,一手箍著駱雨眠的肩,見她又忽然伸出雙手主動抱住自己,想來是真害怕了,隻得在她頭頂安慰:
“害怕就把眼睛閉上,很快就落地了。”
駱雨眠聽話地將頭埋進他的肩窩,輕輕點了點頭。
莫遠方失笑,這姑娘居然這麼主動又聽話,看來著實嚇得不輕。
隻是,那在他脖頸處摩挲著的劉海,倒是把他撓得心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