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裏青春10(2 / 3)

記得你在前年的夏天裏,你說你家鄉的菜地裏(集體種植的)收獲了一個五十多斤重的大地瓜,人們都稱作神地瓜,像個小磨盤。那年的秋天,你說你和你的好友們去沂河裏抓螃蟹,被蟹鉗夾住了手指,痛的你嗷嗷直叫,一甩甩掉了。

有一年春天,你說在沂河裏釣魚,釣到了一條大鯉魚,四斤多重,好不容易才弄上來,抬了回去……去年那次,你說不回家了,我也不回家,咱們玩了個通天,說了不少的笑話,那次是我最開心的,因為,在我的心裏,再也沒有第二個人能使我再高興的了。直至夜深,才回到實習的宿舍……

今天是什麼日子,你還記得嗎?我的好弟弟,你肯定忘了,也許你沒忘。你忘也罷,不忘也罷,我都告訴你。今天又是三月初三,就是那個晴朗明媚的初次見麵的日子。在那個日子裏,是昨天剛剛下過細細霏霏的雨,將大地清洗得像鏡子一般的明淨,一冬沉睡的大地,得到了甘霖的滋潤,更有精神了。我在與此同時,也得到了你火一樣的熱烈,水一樣溫柔的愛撫。從那一天起,咱倆就像兩滴水一樣合在了一起。今天又是三月初三,天上又落下了如絲如縷的細雨,可是……咱再也不能在一起了,你可能成雙了,我孤單了……

牆上的掛鍾敲響十二點的鍾聲,我依然跪在窗欞前,眼望窗外黑魆魆的雨夜,耳聽著沙沙的雨聲,雨點兒斜飛進來,落到我的臉上、胸上……我的好弟弟,這會兒,你在幹什麼?你知道嗎,這霏霏的細雨,似乎不是雨,那是我汩汩的淚花呀,滲進在這霏霏的細雨裏,和我的淚花融合在了一起,分辨不清哪是雨水哪是淚花了。

這個時候,你們那兒也下雨嗎?也許是,也許不是,你也許正背著手度步,也許伏案書寫,也許和你夫人甜言蜜語,傾訴著我們倆的往事,校園裏咱倆的青春,也許正在鴛鴦鋪上,枕著鴛鴦枕,享受你們肉體的快樂。你屋裏燈光閃爍,映照著你們幸福的臉龐。在你們外麵的四周是一片遙遠而神秘的黑暗,黑暗裏夾雜著光明,那是幸福的燈塔,如明月高照,星星陪伴著,一閃一閃的,放著光明。黑暗的夜裏,也不黑暗了。若是有風,這個風會清晰地傳來低沉的囁嚅,舔舐著你院落的砂石,地裏的青草,瓦礫中仿佛有無數的小生靈在喁喁低語,是吟詩,是歌唱,是私會,誰也不清楚。它們是自由的,無人轄管。

我還記得,你曾經說過,你會在夜間沿著小徑慢慢行走,到旁若無人之靜的地方,或是樹林,或是田埂,或是小道,或是岸坡,或是渠旁……一人消閑,默戀夜景。那兒有一個峭壁,也是你常去的地方,你站在一塊巨石上極目遠望,遠處模模糊糊,朦朦朧朧,隻有閃動著暗綠色的磷光,忽起忽落,像有無數隻螢火蟲麇集在那裏,聚會著,擺弄著,舞蹈著。

你說,在你們的北方二裏之遙,有一座航標塔,在村子裏的,不是現在就有的,解放以後就有了。現在更換了,都是鋼鐵鑄成的,日夜閃著燈光,在那兒時隱時現,像一隻睛眼,不停地眨呀眨呀的,一團濃重的白霧包住了燈火,就不那麼亮了,但比起家裏的日光燈亮得多得多。

航標燈亮起來時,一個村子就亮得如同白晝,鄰近的就不用點電燈了。你說,這個燈很出奇,隻要一亮,地麵上就有一個輪廓分明的光環在忽上忽下、忽左忽右、飄搖不定地閃爍著。常常在這兒彙聚了好多好多的人,在此閑聊,尤其在夏日裏的樹底下,聚會的人就更多了,這是白果樹林,枝葉稠密,避暑的好地方。

你說,等咱結婚了,你帶我到那兒好好領落領落,看看那個出奇的樣子。你還說,在你們家鄉那兒,有一個公園,建造的很漂亮,有假山,像個小島,中央有甘泉,甘泉頂上有一股茶碗口粗細的一個的甘泉,泉水清洌甘美,勝過醇酒。

你說過,在這中央小假山上有這樣一股泉水,不能不是個奇跡,這是人工建造的,像真的一樣。自從泉水引出來之後,引來了成群結隊的小鳥,每當夕陽餘暉時,小假山塗抹得五彩繽紛,鳥兒們便寄宿來了。這兒有很多很多的白果樹,是它們棲息最佳的地方,各種各樣的啼叫聲動聽悅耳,委婉美妙,甘泉頂上一片雪白,那是水花噴灑的奇景。

你說,那次你上了甘泉頂,頂上有一個鳥窩,剛剛抱出。看門站崗的小李,他鬧肚子,身體虛弱也不嫌,另一窩小鳥硬硬地被他給摸去了。他對你有感情,還特意送了一隻給你,裝好的鳥籠子裏,自己卻沒有。等他再回去站崗放哨時,你叮嚀他,不要再這樣了,鳥是人類的朋友,與人同伴,沒有它,這兒的環境就不好了。你說,他連連點頭,再不這樣了。事後,你把那隻小鳥養大,放飛到大自然中,回到它自己的樂園,尋找它的夥伴和父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