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的寶瑛,猛然間聽到一聲“紀大人”,瞬間讓她清醒過來,她急切的睜開眼,梭巡了起來,一眼,一眼她就看見那代表六品文官的鷺鷥補子,她急切的衝紀大人大喊:“大人救我,我父親是京中一品大員,我是官眷!”
“一品大員的官眷!”一句話驚的紀大人和黃柏庭齊齊呆住了,還是紀大人反應的快,他連忙拉著黃柏庭來到了院子裏,此事怎麼能在大街上解決呢?
黃家花廳裏
大家分賓主坐好。黃柏庭也不敢讓小廝扣住寶瑛了,他讓寶瑛坐在了主位上,然後又叫了兩個丫頭像伺候姑奶奶一樣在寶瑛旁邊伺候著。
“紀大人,嗬嗬,玉山兄!”黃柏庭幹笑了幾聲,“那個麻煩玉山兄做個和事佬,那個……”他有些尷尬的指了指寶瑛。
紀衡,字玉山,年二十四,時任達州通判。通判一職,主要是輔助知府政務,分掌糧、鹽、都捕等。原本四川達州是不設通判的,但是由於近年白蓮教匪鬧的厲害,皇帝特下令設置了職位。
此刻,紀衡並沒有急著回應黃柏庭,他隻是笑眯眯的,像隻小狐狸樣的瞧著黃柏庭,黃柏庭被他瞧得發毛,他心裏有些沒底,他囁嚅著:“你倒是幫不幫啊?”
良久,小狐狸樣的紀衡笑眯眯的吐出了幾個字:“一萬兩!”
黃柏庭大驚,不由得氣急敗壞的大喊:“你去搶好了,紀玉山!”
緊接著,紀衡又說了一句話,瞬間平複了黃柏庭的激烈情緒,他說:“恭喜黃大哥得一如花美眷,恭喜黃大哥成為京中一品大員的東床快婿!”
寶瑛和黃柏庭雙雙目瞪口呆,瞬間,她明白了,她又被這個該死的紀大人、紀玉山給賣了,這回開價是一萬兩。自此,寶瑛盯著紀衡的眼光就變了,由充滿希望變成了一種恨不得食肉寢皮的憎恨。但那又怎麼樣呢?厚臉皮的紀衡對寶瑛的眼刀視若無睹,根本不在乎。
黃柏庭好像也明白了什麼,他遲疑的看著紀衡,懵懵懂懂的問:“你是說……”
“我沒說什麼!”紀衡果斷的截住了黃柏庭的話,“是黃兄救人於危難,援手落難孤女,小弟佩服!”說著,他還極其認真的向黃柏庭拱了拱手。
黃柏庭恍然,他也莊重的向紀衡點了點頭。
此時,紀衡站起身來,瀟灑的揮了揮袍袖,並不當自己是外人,他吩咐道:“黃兄在家籌備婚事吧,老管家就和咱去錢莊走一趟吧!不要銀票,我要現銀!”說罷轉身離去,恣意任性,俊逸無雙!
黃柏庭也懂了,管他是強迫也好,自願也罷,隻要他娶了眼前的女子,那麼京中的一品大員就是自己的老丈人,最起碼也不會砍了自己,讓自己閨女當寡婦吧。整好了,沒準能借著一品大員的老丈杆子青雲直上呢!“這他媽讀書人腦瓜子就是夠轉!”黃柏庭現在是打心眼底的佩服紀衡,連剛剛被紀衡敲了一萬兩也不覺得那麼肉痛了。
黃柏庭湊近寶瑛,聲音又甜又膩賤到不行,他說:“娘子,咱爹是哪一位啊?”
“娘子還言之過早,”寶瑛冷哼道:“先休了你老婆再說吧!”卻對自己父親的名諱隻字不提,她早就後悔了,後悔自己曝露身份的行為太過孟浪,致使自己不僅不能獲救,還被有心人給惦記上了。
“休妻不是不行……”黃柏庭又有些猶豫了,剛剛有點被興奮衝昏頭腦了,這女子真是京中大員家的小姐麼?怎麼證明呢?萬一不是呢?那一萬兩是不是許出去的太輕易了呢?
“待到證明你真是大員之女再說吧!”黃柏庭有些意興闌珊了,也不再逼問寶瑛他爹是那位大員,他決定先納寶瑛為妾,若真是一品大員之女再扶成正妻,於是他吩咐兩個侍女:“送小姐到芙蕖館吧,好生照顧!”當然,這個照顧是別有深意的,誰讓這個小姑娘是有功夫在身的呢?不用多說兩個侍女都已會意。
達州府衙
紀衡借著燭火在邸報上奮筆疾書,一手顏體小楷端正工整。旁邊的衙役趙毅不由的驚歎:“大人,真是厲害,一舉就募回了一萬兩軍餉!”
紀衡沒有接話,隻是不在意的笑了笑。誰知,衙役趙毅又接著說了一句:“可是,您也夠缺德的了,人家姑娘求到您頭上,您轉臉就把人家給賣了一萬兩!”說這句話的時候,趙毅的臉上是一副憤憤不平的神情。
聞聽此言,紀衡的臉上有了幾分落寞,他停下了手中的筆,盯著燭火愣了半天,然後他又提筆接著寫了下去。
趙毅本以為紀衡不準備搭理他了,誰知紀衡頭也不抬突然說道:“你又懂什麼?像她這樣的官宦小姐,出了這種事,活著比死了難!”
趙毅悚然回頭,紀衡仍在那裏微側著頭狂寫,仿佛剛才說話的人並不是他。
作者有話要說:明早出門,今天先更了吧!小夥伴們,我怎樣才能知道你與我同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