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要下雨了!”紀衡抬頭看看了天色,不禁愁眉緊鎖,憂心忡忡的說。
“那便快尋一個能夠避雨的的地方吧!雨大路滑,馬兒也容易出危險呢!”寶瑛雙腿一夾,驅動馬兒快些奔跑。
紀衡也揚起了馬鞭,策馬跟上。還沒跑出多遠,豆大的雨點就劈裏啪啦的砸了下來,這雨來的又急又猛還伴著嘁哩喀喳的閃電,馬兒無論怎樣驅策都不肯再向前走,隻是原地不停的轉著圈圈。
二人無奈,隻好下馬在泥濘的土路上,牽著馬,艱難的向前走,雨水打的二人連眼睛都有點睜不開了,但是也不能停,這討厭的雨不知道還要多久,必須要找一個能夠避雨的地方。
二人在雨裏跋涉了足有大半個時辰,雨勢雖然轉小,但卻變成淅淅瀝瀝的中雨,儼然沒有停息的意思。對於尋找避雨的地方,二人都已經有些心灰意冷了,隻是機械的在雨裏不停的向前挪動。就在二人馬上就要絕望認命的時候,紀衡忽然指著前方,驚喜的叫道:“有房子!”寶瑛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順著紀衡指的方向看去,卻覺得眼前一片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清楚,“哪裏啊?並沒有!”寶瑛本來還滿懷期望,待抬起頭卻什麼也沒發現,她不由得又有些垂頭喪氣了。
“有的,有的,我都看見了,你怎麼看不見呢?”紀衡卻一直很興奮,他堅定的說房子就在前麵並且扯著馬兒往那個方向走去。
“荒山遇鬼了吧!”寶瑛不知怎地,心裏突然浮現出這幾個字,由於她沒看見紀衡說的房子,她本不想跟紀衡過去,但是一想到“鬼”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還是跟了上去。
又往前走了足有一刻鍾,真的,竟有一間破敗的茅屋掩映在樹叢中。寶瑛驚異的看著紀衡,自己都快走到地方了才看見這間破茅屋,隔那麼遠他是怎麼看見的呢?
紀衡拴好了馬,一轉身見寶瑛還在雨中發呆,他展顏一笑道:“快進屋避會雨吧!發什麼呆呢?”說完,他就大踏步的走進了小茅屋。
許是獵戶在進山時臨時搭的小茅屋,雖從外麵看起來有些破敗,但是屋子裏麵倒也整潔,該有的物品倒還不缺。紀衡找到了火折子,就著茅屋裏的火架子生起一堆火來。
寶瑛聽趙毅說過,紀衡從京裏來達州赴任的時候,還帶著六個侍衛,想必也是世家子,可沒想到他卻能將生火取暖這般事卻做得這般熟練。
紀衡可不知道寶瑛在想什麼,生好了火,他就將身上的濕衣裳,脫了下來,“嘖嘖,這都擰出水了!”他一邊擰著水一邊不停的念叨著。
寶瑛看他脫了衣裳露出精瘦卻也不是嶙峋露骨的還透著幾分精壯的胸膛時,她忍不住羞紅了臉,別過頭去。
紀衡已經將袍子搭在火架子旁邊的橫杆上烤了起來,他僅穿著一條長褲在屋子裏晃了幾下,見寶瑛仍坐著不動,他有些奇怪,他伸手過去,就去扯寶瑛的瓜皮小帽,他說:“帽子都濕了,摘下來晾晾!”“不!”寶瑛微微一側頭就閃開了紀衡的手,她拒絕了。“那晾晾衣裳吧!濕衣服穿了會生病!”紀衡又去扯寶瑛的衣裳。
“嗨!你這人怎麼動手動腳呢?”寶瑛原本是抱膝坐在火架子旁的,看紀衡又來扯她的帽子她就閃開了,誰想,紀衡變本加厲又來扯她的衣裳,她就有些手忙腳亂了,她手腳並用的爬到了一邊,慌忙說道:“不必烤了,這就挺好!”
紀衡看著她慌亂的樣子愣怔了片刻,他忽然間有那麼一種感覺,好像她那頂瓜皮小帽就從沒摘下來過呢?還真是個奇怪的孩子呢!而後他無奈的笑了笑。
由於白天休息得很充足,此時圍坐火堆的兩個人,都沒有睡意。他們就就那麼圍著火堆誰也不吭聲,隻能聽見屋外雨伴著風淅瀝瀝的聲音。
寶瑛雖枯坐著,但是思緒卻一刻未停,她在想紀衡赴任帶來的那六個侍衛到底是何結局,進而又想,若非世家怎會有侍衛隨扈,進而又想紀衡一口純正的京片,那他父親是京中哪位呢?
想著想著,好奇心起,她就有些坐不住了,她扭了扭身子,後又張了張嘴好像要說些什麼,但她忍住了。紀衡看在眼裏,淡淡一笑,問道:“想說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