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之後,丁晨夕拿著辭職信走進孟祁嶽的辦公室。
“什麼事?”
孟祁嶽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腦:“有話快說,我現在很忙!”
把疊成三折的辭職信放在孟祁嶽的麵前,丁晨夕反手抹去眼淚:“對不起孟總,競標失敗都是我的錯,我會承擔責任,這是我的辭職信。”
雖然引咎辭職很不光榮,但她別無他法,沒有能力挽回公司的損失,她隻能出此下策。
孟祁嶽打開辭職信掃了一眼,然後重重的拍在桌上:“你給公司造成了幾十億的損失,不想辦法彌補寫封辭職信就算了?”
“孟總,我也很想彌補公司的損失,但我沒那個能力!”丁晨夕羞愧難當,深鞠一躬:“對不起!”
深邃的眸光一閃,孟祁嶽若有所思,幽幽的開口:“你有那個能力,就看你願不願意了!”
難道還有轉機?
丁晨夕一下來了勁兒,忙不迭的點頭:“我願意,我願意!”
不管是上刀山還是下火海,隻要能挽回公司的損失,減輕罪惡感,她都願意去做。
“很好!”孟祁嶽似笑非笑,嘴角冷冷的揚起:“我剛剛接到消息,廣坤集團競標到了這項工程,你可以去求沈鬱恒,叫他把工程讓給我們!”
去求沈鬱恒?
丁晨夕頓時傻了眼兒。
在孟祁嶽的逼視下,她沒有猶豫太久,點了頭:“好,我去求他!”
隻要有一線希望,她都不能放棄。
接到丁晨夕的電話,沈鬱恒喜出望外。
兩人約在以前經常去的咖啡廳見麵,那是屬於青春年少的“老地方。”
沈鬱恒說“老地方”的時候,丁晨夕怔了怔,難以自持的心痛讓她淚花閃爍。
咖啡廳的名字叫做“yesterday-once-more”,以前不覺得這名字有什麼不妥,時隔多年,再走進這家咖啡廳,丁晨夕真的有昨日重現的感覺。
那個時候,她還隻是個初中生。
沈鬱恒上高中之後課業繁忙,兩人見麵的機會大大減少。
大部分周末,沈鬱恒都會帶她來咖啡廳一起寫作業。
喝她最喜歡的奶茶,聽她最喜歡的鋼琴曲,兩個人擠在一張沙發裏,他耐心的給她講解數學題。
很多時候,她看著沈鬱恒認真的臉不知不覺就入了迷,根本沒注意他說了些什麼。
也因此沈鬱恒常嘲笑她是笨蛋,腦瓜子不是用來學習的。
那個時候的她,心思確實不在學習上,沈鬱恒是她的整個世界。
考不上高中沒關係,考不上大學也沒關係,隻要和沈鬱恒在一起,她什麼都不在乎。
五年過去了,就算咖啡廳的桌子沙發沒有變,掛在牆上的畫沒有變,放的音樂也沒有變,丁晨夕依然找不回當初那種濃香甜蜜的心情。
物是人非,此時的她,心中隻有回味不盡的苦澀。
在靠窗的第二個位置落座,慵懶的音樂緩解了丁晨夕沉重的心情,點了一杯奶茶,靜靜的等待。
十分鍾之後,沈鬱恒風塵仆仆的趕來,看到丁晨夕,立刻笑眯了眼。
“對不起,路上塞車,我來晚了!”他脫下西裝,在丁晨夕的對麵落座。
心絞痛一閃而過,丁晨夕的指尖若有似無的繞著奶茶杯打圈:“沒關係,我也剛剛到!”
時光交錯,丁晨夕想起一些塵封的往事。
以前沈鬱恒經常遲到,他穿著白色的足球服,像閃電一般奔到她的麵前。
她總是不高興的噘著嘴,責怪他隻顧著踢球而忽略了她。
已經記不得沈鬱恒是如何的好話說盡,她隻記得,他總是會在她生氣的時候偷吻她。
臉頰上似乎還保留著當初那種濕熱,微麻的感覺。
定了定神,丁晨夕不讓自己繼續沉浸在回憶中,開門見山的說:“我想求你把體育中心和博物館的工程讓給我們公司,可以嗎?”
丁晨夕的話似乎在沈鬱恒的意料之中,他早已想清楚,毫不猶豫的回答:“可以!”
“真的?”丁晨夕壓下心底的喜悅,理智的告訴自己,不能高興得太早,事情不可能這麼順利。
“當然是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沈鬱恒話音未落,丁晨夕的神色就黯淡了下去。
他的欺騙比任何謊言都要可怕,對丁晨夕來說,是血淋淋的教訓。
收拾心情,丁晨夕淡然開口:“你的條件是什麼?”
“給我生個兒子!”除此之外,別無他求。
“不可能!”
丁晨夕堅定的回答:“沈總,我現在是在和你談公事,在商言商,請不要帶入私人感情。”
“晨夕,你何必活得那麼辛苦,讓我養你,我們的兒子以後繼承公司,這對你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對我來說,最好的選擇是自己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