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我們都是王八蛋(1 / 2)

不過由於距離過遠的緣故,我並沒有看清車上那對夫婦的容顏長相,能以這麼拉風的姿態的操縱著婚禮,這對夫婦也算是有想法的,而且新娘也並沒有按傳統的習慣穿上一套潔白色的婚紗,這讓我不禁想起了曾經顧冉對我說:如果我倆結婚,她一定要穿一套大紅色的旗袍,咱們舉辦一場中國傳統式的婚禮。

當我的思緒停留在這一刻時,才下意識的回想起了這個禮拜,也正是顧冉嫁為人妻的時間,但是具體是在哪一天,我卻渾然不知,於是我的心底難免又是一陣失落的壓抑感油然而生。

我點根煙,在煙霧的彌漫中抬起頭感受著那耀眼的陽光,然後在陣陣的喧囂中目送著那豪華的奔馳車隊隨之遠去。

在中午的時候,孫真真給我送來了一份盒飯,但我卻因為心中的煩躁並沒有心情去吃,而是接二連三的夾著香煙吸著,這時孫真真在我身邊的梧桐樹下坐了下來,邊替我整理攤位前的手機殼,邊問我說:“老大,你說如果有一天我突然離開了……你會不會找我呀?”

我瞪了一眼孫真真:“好好的店不看著,你打算去哪兒?”

孫真真突然放下手中的東西,說:“我是說如果呀,如果呢?”

“沒有如果,懂嗎?”

孫真真笑著摟住了我的胳膊,說:“從今以後,你就是我身邊最親的人了!”

我十分正經的點了點頭:“既然我是你身邊最親的人了,那你是否可以告訴我你的那麼多錢是哪來的嗎?該不會是你自己偷偷在東莞掙來的吧?”

孫真真瞪大了眼睛看著我,而我也被她這眼神看的有點別扭,於是再次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道:“跟你開玩笑的,那麼認真幹什麼!”

不知道我又那句話刺到了孫真真的神經,突然淚水便不受控製的從她眼中流落了出來,我有些不知所措的皺起眉頭看著孫真真,道:“這在大街呢!你怎麼說哭就哭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怎麼著你了!”

“王也,你個混蛋……你可以隨意的謾罵我,但不準你來玷汙這錢的來路,因為這是我爸爸給我留下的遺產……我爸爸給我留下來的遺產啊……”

孫真真完全控製不住情緒的在大街上哭泣著,而這時我也終於知道了孫真真這筆錢的真實來路,可我卻猜中了開頭從未想到會有這樣的結局,我心存愧疚的將孫真真摟在懷裏,許久之後,都不再言語。

等到孫真真的情緒逐漸安穩下來之後,劉偉也已經過來擺攤了,於是我把攤子交給了劉偉讓他看著,最後又將孫真真給送回到了她的公寓住處。

此時的孫真真躺在床上,但情緒依舊很是低落,我心疼的在她身邊坐了下來將她抱在懷中,或許此時我也隻能力所能及的陪伴在她的身邊,給她最後一絲安全感了。

很長的一陣沉默後,孫真真突然將我嘴中的香煙搶了過去,然後放在自己的嘴中開始吸了起來,我看了一眼孫真真,本想將煙卷搶過來掐滅,但最終還是止住了這個念想。

又是一陣沉默之後,孫真真將煙頭掐滅,然後雙手死死將我抱住,並依偎在我的懷中看著電視裏播放著的某個音樂台,輕聲說:“你知道嗎老大……當時他為了能保持清醒著見我最後一眼,甚至拒絕醫生給他用的藥……可我……可我最終還是沒能在那個時候趕得回去……終於等我趕到的時候,他都已經閉起雙眼失去了意識……”

孫真真說著淚水再次如同止不住的源泉順延著發梢處滴落,她目光呆滯的看著前方,痛苦的說:“我當時就趴在他的耳邊,我聲嘶底裏的叫著,我叫著……爸爸……爸爸……可是無論我再怎麼呼喚著他,他都不會出現了往日裏的笑臉……那時我似乎依稀聽見了他微弱的聲音,在不停呼喚著我的名字……真真……真真的叫著……我知道他那時一定在與病魔做著最後的鬥爭,他在痛苦的掙紮著……他還有說不完的話要對我說……他還要等待著看我穿上婚紗的樣子,然後親自將我送到我老公的手中……”

孫真真再也無法控製情緒的看著天花板痛苦的嘶吼著:“孫潮海(孫真真的父親)你就是個混賬知道嗎?你說你上輩子做了什麼虧心事兒,這輩子怎麼就生出了這麼一個王八蛋的女兒……你這輩子省吃勤儉把錢都留著計劃給我上大學,計劃給我買衣服,生怕我在學校裏被別人家的孩子笑話……可是你的女兒我連你的生日都記不住……連你的生日都記不住啊……別人都有爸爸,可是我卻已經沒了爸爸……你就這麼狠心的甩手把我拋棄了,以後我再被人欺負了怎麼辦?……要是再有人欺負我該怎麼辦?孫潮海……你就是個王八蛋,你就是個王八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