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是什麼?”屠老漢慢了一步,隻見一個白色的毛絨球從阿容的袖子裏鑽出來,嚇了一跳,才湊近看過來:“這麼小一隻,是什麼動物?”
“爺爺,是雪狐。”阿容把團團從袖子裏揪出來,給屠老漢看,“阿鳶喜歡它呢,我就帶了來,它喜歡吃山楂糕,可機靈呢。”
屠老漢嗬嗬直笑,摸了摸團團的細細絨毛,說道:“走,進屋去。哎喲,阿容長高了?爺爺瞧著你還壯實了?”
“嗯,我要長得高高大大的。”阿容把團團往袖子裏一塞,一本正經答道。
他一直記得曾經在馬車上見到的斐仁烈,威武勇猛,渾身堅硬緊實的肌肉包裹在衣衫下,力與美的結合,魅力驚人。他也要長成那樣,他要叫阿鳶也對著他的身體流口水。
“對了,小豹子還在車上呢,阿容去抱下來。”屠飛鳶忽然想起來,從屋裏探出頭來。
小豹子被斐仁烈托付給屠飛鳶了,隻說沒時間照顧。屠飛鳶養了小豹子幾日,也養出感情來了。小家夥雖然傲嬌得要命,倒也可愛,很對屠飛鳶的胃口,竟比喜歡團團還要多一些。這次回來,自然也帶了回來。隻因為小豹子不知為何鬧脾氣,便給它灌了一點蒙汗藥,才抱上車帶來了。
“怎麼還有豹子?”屠老漢和李氏見了,不禁嚇了一跳。
小豹子吃得好,長得快,如今已經是成年大貓的體格。雖然渾身毛發依然細軟,但是眼神更見犀利。好在平時懂事,雖然傲嬌了點,卻從不傷人,否則屠飛鳶也不敢帶回來的。
“是朋友托我幫忙養著的。”屠飛鳶答道。正好阿容抱了小豹子過來,她伸手接過來,摸了摸小家夥的腦袋,而後放在腿上,逗弄了兩下。
“阿鳶,奶奶問你個事。”忽然,李氏神神秘秘地湊過來,“你的月事來了沒有?”
屠飛鳶微窘:“還沒呢。”
“你都有十三歲了,怎麼一直不來?下回叫你爹娘帶你瞧大夫去。”李氏皺眉。
“還用得著別人?我幹娘就是神醫。”屠飛鳶撇了撇嘴。
李氏聽了,立刻站起身:“哎喲!我怎麼忘了?你快去,趁著天早,快去快回!”
“奶奶,著急什麼?”屠飛鳶傻眼了。
李氏道:“趕早不趕晚。你這個年紀,該來了。總不來,我這心裏不上不下的。”又埋怨起來,“你爹你娘都不操心的嗎?兩口子不知道成天做什麼,親生的閨女都不上心。”
屠飛鳶聽得眼角直抽抽。幸虧屠大海和溫倩沒問呢,要是問了……然而她又不好在李氏跟前為兩人開脫,便隻道:“我麵皮嫩,他們怎麼好問我的?”
這種事情,人人都不一樣的,該來的時候就來了。屠飛鳶也不記得上輩子是什麼時候來的了,反正早晚會來的,她半點兒不急。無奈李氏想一出是一出,非推著她往外走,隻得道:“那我便去了。可我也不能空手去,我回屋取兩壇酒,提著過去。”
“去吧去吧。”李氏便鬆了手。
屠飛鳶帶著阿容往屋裏走,隻聽得阿容問她:“阿鳶,月事帶是什麼?”因不好答他,便囫圇敷衍過去:“跟你沒關係。”
進了臥室,屠飛鳶蹲下來,準備爬床底開機關,卻被阿容攔住:“我來。”
“好,你來。”屠飛鳶見他這般體貼,心裏自然是熨帖的,便笑著讓開了。
阿容一撩下擺,單膝跪了下去,一手按住床板,探頭往裏瞧。這一瞧,便看出來不對勁:“阿鳶,有人來過了。”
“什麼?”屠飛鳶驚訝挑眉,也跪了下去,探頭往床底下看去。
兩人臨走之前,為了防賊,問沐神醫要了好些藥粉,做了數道機關。原隻是玩笑用的,並不打著一定能逮著賊的念頭,怎知——
“我們下去瞧瞧,都少了什麼?”兩人小心揭開暗門,一點點向下走。
地窖裏,一壇壇碼放好的美酒,有幾處空缺著。
一共少了五壇,屠飛鳶仔細查看一圈,數清了被盜的數目。但見下的毒都被觸動了,禁不住好氣又好笑:“該不會真是周監正吧?”
“我們去幹娘家。”屠飛鳶仔細挑了幾壇好酒,便又將陷阱歸位,與阿容爬了出去。
紫霞山莊。
開門的是三七,見屠飛鳶與阿容提酒而來,臉上露出驚喜:“快請進。”
“幹娘,莊主。”屠飛鳶笑嘻嘻地叫了人,然後被沐神醫抓著手,又摸又捏,不禁笑道:“幹娘才幾日不見我,怎麼這般想我?”
沐神醫將她細細打量一遍,又給她摸了脈,才走到阿容身邊,給阿容也把了脈,口裏說道:“可不有些日子了?小沒良心的,見了親爹親娘,就把我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