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區這邊有些人越來越不像話,方書記之前就提出要整頓警隊裏的風紀,我們還在籌備,原準備在春節過後再推動起來。如今看來不能再拖了啊。”周春馳說,李佳樂操作楊東軒到政府辦的事,他是知道的,對楊東軒也有些好奇。情況也了解一些,比如跟周瑾瑜之間的事,“你是說這幾天天有到省裏去了?”
“是啊,不過,今天他應該回來上班了。我也是上午才聽到這些事,心裏不踏實得很。”李佳樂笑了笑,“周哥你知道我是個心裏藏不下事情的人……”
“跟周老到省裏去?”周春馳免不了要多問一句,他雖然知道一些情況但也在想,李佳樂會不會真的更多底細?要不然,不會對楊東軒這樣關心、上心。
“我真不清楚。”李佳樂兩手一攤,不肯說具體的根源,有些事情能夠做但不能說。
周春馳也笑笑,說,“李主任,我們自家兄弟其他的話就不說了,這次要感謝你給這樣一個消息,等事情了結了,我們在好好吃一頓飯。”
“見外了,得我感謝周哥才是。”李佳樂說,“周哥,這次省裏周老來,我看出來了,周來對楊東軒這個關門弟子很上心的。”
周春馳笑笑,不說話。他明白李佳樂是指什麼,周瑾瑜有一個兒子在省公安廳,是副廳長,在戰線裏省廳有人有門路,對周春馳今後要往市裏爭取一個位子會順利得多。當然,要得到人的認可,就得有楊東軒這樣的人居中牽線,自己再有表現,才可能給看好。
周春馳是城南區常委之一,在城南區舉足輕重。城南區政法委書記、公安局局長集中在一身,全力是比較大的,而他的工作側重在政法委書記,城南區公安局的工作主要由常務副局長朱高宇來處理。這樣的格局,當然不會將周春馳在公安局的權勢就有所分散,他有自己的安排。朱高宇在市裏有根子接應,周春馳能夠到這樣的位子,也是有人的。不過,政法戰線上的人事跟黨政體係有所不同,屬於雙重管理。既是在地方黨委管轄之下,要服從地方上的大局,也要受到市局、省廳的製約。
周春馳想要繼續往市裏、省裏靠,就得在省裏找到強援才有可能,否則,要進步難度會非常大的。整個戰線從省裏到地方,板凳隻有那麼多,誰坐誰讓開競爭都激烈,擇決定權力自然落到省裏的高層圈子裏,圈子裏角力與平衡,瓜分這一塊蛋糕。你在省裏沒有拿刀的人,蛋糕怎麼切開瓜分都輪不到你的頭上。
周春馳對這些規則早就熟知,也是在這樣的規則下走到今天這樣位子的,自然知道該怎麼來適應和利用規則。他在省裏還沒有可靠的路子,讓他這兩年很心急,如果不早早準備,到時候就沒自己什麼事,一旦耽擱了第一個機會,很可能會一個接一個機會都會從手邊溜掉。
最初周瑾瑜在城南區發飆,城南區對這位了解不深太多,但等周瑾瑜回省後,城南區的上下領導對他的情況進行搜集,省城的關係網絡基本給弄清楚,也使得城南區這邊對這位雖說退下去,不過生省裏返聘的老者,不敢有絲毫不敬。
周春馳知道省廳副廳長周軍健是周瑾瑜的二兒子後,心裏也在琢磨,不過,城南區這邊的人有誰能夠接近周瑾瑜進而讓對方接受?最初大家都不會將視線放在楊東軒這樣一個白身小子身上,可隨著時間的推移,事情的演變變得微妙起來。周春馳雖說跟楊東軒之間沒有工作上的交集、在城南區的地位相差太懸殊,還真不好找機會套這個近乎。而這次楊東軒到省裏去,就是跟著周瑾瑜去的,四天。這四天做什麼大家不是很關心,哪怕他到省裏四天沒有任何結果,對周春馳說來表示的意思都是不同的。
得知李佳樂這樣的消息,不僅是李佳樂擔心,周春馳也捏一把汗。朱高宇那個不爭氣的兒子真要是將這事做出來,周瑾瑜會不知道?一旦驚動了周瑾瑜,不用想都知道會讓周軍健出來處理這事,省裏會問具體仇怨?自然是將他這樣局長逮出來問罪。
吃過飯,周春馳也沒有心思再喝茶,往公安局去,將自己兩個重要的手下叫到辦公室。平時周春馳很少到公安局這邊辦公,喜歡在區委辦公,兩邊代表的意思不一樣。在區委農工掌控公安局的工作,也讓人有種掌控全盤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