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想出個好名堂,就到家了,老頭直接將我抱到畫像前,也不知什麼時候手裏拿著戒尺對我說:“把手伸出來!”語氣雖然淡淡地,卻不似平時的淡然,這語氣裏更不難聽出老頭心裏隱怒濤濤。
我看著那戒尺想到電視裏古人似乎都愛打手心,以前不知道隻打一下手心又有什麼疼地,小時候還試過,也不覺得疼,遂有些放心地將手舉了出來,心想著,反正也不疼,打幾下就打幾下吧,以老頭這老迂腐的性格,對我的“出口成髒”一定大為生氣,雖然我確實不覺得這有什麼錯地,隻是說了幾個髒話而已,而且又沒有媽姥姥什麼的,根本也不罵人吧!
老頭見我舉著雙手,一副不怕的樣子,更生氣地說:“犯此大錯,居然一臉的不以為意,毫不自知。”
老頭話音剛落,手上頓覺生疼,我啊地叫了起來,眼淚就要出來,心裏想著,怎麼會這麼疼,嘴裏有些哆嗦卻倔強地說:“師父,我錯在哪了?不就是說了幾句不好聽的嗎?也不至於這麼打人呀,好疼地!”雙手握拳收在胸前再不伸出去了,真特麻醉了,怎麼會這麼疼。
老頭見狀更生氣地說:“還敢頂嘴,今日就叫你知道錯在哪裏,第一,我早上是不是教過你兒不嫌母醜,子不言父過?”
我抬頭看著老頭,被老頭臉上的怒氣嚇了一跳,也不敢再頂嘴,雖然還是覺得老頭說的不對,我小聲地說:“那……我爹……我很少見到他,他每次回來都不是跟娘要錢就是罵娘要不就打娘,我……我……”看著老頭舉起的戒尺,低著頭我了半天也不敢再說下去。
老頭生氣地說:“還有什麼可說的,把手伸出來。”老頭發起怒來,我完全不敢反駁了,隻得伸手等著巨痛。
接著,又是一下一下地生疼,每打一下都覺得有涼涼地,也不知道幾下,總之我已經哇哇地哭了起來,最後也不敢再覺得自己有理了,一邊忍痛伸著手,一邊哭著說:“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師父別再打了,好痛啊……”哭著求著,老頭終於停下了。
“才不過十下而已,就忍不得了?”
也顧不得老頭說些什麼,見老頭收了戒尺,不再挨打,手裏反倒覺得火辣辣地,隻自己胡亂地吹著雙手,老頭嚴聲說:“看著祖師!哼……還敢不聽訓!不準哭……”
我不敢造次,抬頭看著畫像,畫像二邊寫著二排字,我也不知道寫的是什麼,抽抽泣泣地也不敢哭出聲,任雙手如火燒般地還舉著雙手不敢動,這次不是等著老頭打,而是連胳膊動一下都會牽動著手疼。
老頭冷聲地開始說教:“謂孝有三:大尊尊親,其次弗辱,其下能養。孝子之至,莫大乎尊親。不得乎親,不可以為人;不順乎親,不可以為子。無父無君,是禽獸也。”
老頭說完,我也小聲地反駁著說:“孝子不諛其親,忠臣不諂其君。”聲音雖小,可我忘記了,老頭那是狗耳朵,靈得很。
隻聽得老頭“嗯?”了一聲問:“你還讀過莊子?誰教的?”
我心道,哪有人教,我哪讀過,這些古文大學時大家都知道,多麼至理地名言呀。不過這話也不能和老頭說,又想到了大姐,老頭知道的,大姐應該也多少懂些吧,遂回答說:“聽大姐說過,也沒記住什麼就覺得這句挺在理的。”
老頭冷哼一聲:“你怎麼不學好的,如何孝順倒不學,卻學這個!”說完又是一通之乎者也,可是,我哪懂他那些之乎者也呀,隻管得手上的疼越來越厲害,老頭說完問我:“聽懂沒有?”
我狂點頭地說:“是,是,我懂了,我懂了,師父,我錯了,我真錯了,以後再不敢了。”說完委屈地看著老頭,老頭歎息一聲說:“如此頑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