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很涼，文謙覺得自己渾身冰冷，背上火灼一般的痛，肺部壓迫的難受，快要不能呼吸，迷糊中感覺有人拖著自己在水中遊，就在文謙快要暈厥的時候，一直手抓了上來，在文謙手臂的傷口上狠狠的按了一下，文謙一個機靈，立刻清醒了。
“三少爺，我沒力氣了，你拉我一把，前麵就到岸邊了，我們必須在他們找到我們之前找個地方藏起來，不然就都要回蘇州賣鴨蛋了。”方玉費力的說完，已經喝了不少河水，文謙看看身後已經看不見的橋和前麵不遠處一叢茂盛的蘆葦蕩，也不知她這樣拖著自己遊了多久，他拉著方玉的手臂，費勁的上了岸，岸上泥水淋漓，兩人滾的像個泥人。
“秦小姐，秦小姐，你醒醒，天黑之前一定要找個地方躲一下，你身上的傷口還在流血，這樣下去會有生命危險的。”文謙看著天色，很著急。
“嗬嗬，三少爺，咱們兩個現在也算是經曆過患難，同生共死過了，雖然是我連累的你，請你叫我碎玉吧。”方玉的聲音沙啞，應該喝了不少河水，把嗓子弄壞了。
“好，碎玉，來，站起來，我們必須找個地方處理一下傷口，不然發炎就糟糕了。”把方玉扶起來，兩個人攙扶著往前走，一步一個腳印，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幹淨的地方。
“今天連累你，很抱歉。”方玉還在道歉。
“是我自己要搭你的車的，道歉的話不必說了，如果不是為了救我，你早就上岸了。”文謙盡量把碎玉的重量放到自己身上，她因為失血，體力流失的嚴重，已經有點失溫了。
“嗬嗬，我們不要客氣來客氣去了，這會，我們兩家應該已經收到消息了，很快就會找過來的。”
文謙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他想既然對方看著他們墜河，應該會沿著下遊找他們，所以他一直在往上遊走，希望可以甩開他們。
看著眼前漸漸稀疏的蘆葦叢，文謙相信自己的判斷是沒錯的，他把已經昏迷的碎玉背在身上，來到了一處破敗的草屋，屋前屋後長滿了野草，連屋頂上也長著幾顆，此刻秋風一過，搖擺如風中之燭。
把碎玉放在一邊，文謙找了些幹燥的柴草鋪在地上，把碎玉放在上麵，摸摸她的額頭，已經有點燙了。文謙上上下下把自己的口袋摸遍了，從褲子口袋裏摸出一個鐵質的打火機，這還是孟老先生的給文謙的，此刻什麼都來不及想，文謙先把火生起來，讓碎玉不至於失溫的太嚴重。
碎玉在溫暖的火光中醒來，看著滿身泥水，頭發都糾結在一起的文謙，突然覺得想笑，“我長這麼大，今天是我最狼狽的一次，竟然被一個還算是陌生人的你撞見了。”
“彼此彼此，不過，我們已經不算是陌生人了，我們欠彼此一條命，以後怎麼樣都算不清啦。”
“是啊，算不清了。”碎玉掙紮著坐起來，把西裝外套脫掉，露出裏麵的馬甲和襯衫，她從西裝的暗袋裏掏出一個白色的瓷瓶，遞給文謙，“這是上好的白藥，傷口泡水了，先擦一點吧，總比沒有好。”
文謙接過藥瓶，把身上的襯衫撕成布條，洗幹淨了，用火烤幹，把碎玉扶起來，問她，“你傷在哪裏了？”
“胳膊、肩膀。”
文謙把碎玉的馬甲脫掉，把襯衫袖子撕開，看到傷口已經被泡的發白，手臂上的傷應該是之前傷的，現在更嚴重了，文謙把藥灑在傷口上，把她手臂和肩膀的傷口包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