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情連連看

散文空間

作者:蘇水梅

踮起腳尖的幸福

今天賴床了,起來的時間接近九點,太陽老高了。起床後發現停水了,用泡茶的水馬馬虎虎洗漱後,就賴在電腦前。一年之中,不管有上班還是不上班,一般很少睡得很遲。聽說這是苦命人的通病。其實如果沒什麼事情,賴床還是不錯的選擇。一般的人都喜歡在冬天裏在被窩裏窩著,可能因為氣溫越來越低了。

前天清晨去參加升旗儀式,同事和我一樣穿著毛線衣,到學校的時候,停車子時,她瑟瑟發抖說好冷。我說好容易才盼來點冬天的跡象,冷一點好。真正溫度降下來,其實人挺難受的。這也許是我們常常聽見人們說喜歡“秋高氣爽”、“四季如春”的原因吧。

去年的冬天,前些年的冬天都是大衣,圍巾,高領的衣服,恨不能把自己裹成一個大大的粽子。記得寶寶出生在寒冷的冬日裏。寒風呼呼,夜裏寒風更是凜冽。我們把寶寶裹得嚴嚴實實,我們常常抱著她,給她哼唱小曲,一邊要不停跺腳。今年的冬天,到寶寶生日了,還穿短袖。前兩天雖然下雨,還是悶熱得不行。真所謂“天不按節氣,人不按規矩。”

今年的冬天,寶寶生日前得了個新玩具,蠻漂亮的一個布娃娃,會用中英文講故事,念兒歌,讀《弟子規》很厲害。寶寶喜歡得不得了,隻是愛不釋手了幾天,把那隻叫做“莎拉”的娃娃,抱到我的房間,說讓莎拉和我一起睡。我偶爾會把莎拉擁在懷裏,很溫暖。到晚上睡覺的時間,我給它支個小桌子在床邊。寶寶昨天晚上寫完作業,拿著她的語文書,跑到我的房間說要教莎拉念新的課文。我也奶聲奶氣地對莎拉說:“聽媽媽話。”寶寶馬上更正:“你才是莎拉的媽媽,我是莎拉的姐姐。”然後,她一邊背課文一邊把莎拉的帽子,外衣,襪子全取下來,一本正經叮囑著:“莎拉,你可以去睡覺了。”早上醒來,莎拉睡在床邊,寶寶已經去學校了。想想,也許這就是幸福生活吧。

人不能太貪心。

發現自己寫東西,說話都喜歡東拉西扯,明明寫了個題目扔那了,然後說話的內容離題十萬八千裏。

這幾天發現沒有一首歌能真正吸引我了,於是回來聽戴佩妮的《光著我的腳丫子》,可能是老了,太流行的新歌都聽不懂。《光著我的腳丫子》裏有一句歌詞:“然後兩個人,緩緩地踮起腳尖……我要踩著你的腳丫子輕輕地跳舞……”

很多年前有過一段文字,“踮起腳尖,我親不到你的額頭。”因為那段不算太浪漫的文字,還引起了一段有意思的故事。那時,有幾個朋友沒事總寫些無病呻吟的文字。朋友單位都是些能言善辯的高手,我們常常聚在他們的大辦公室裏,一邊喝茶一邊討論。那天朋友提議,把我的《踮起腳尖我親不到你的額頭》打印出來,然後潤色,修改一下。打印命令一下,朋友的一個同事剛走到打印機旁,看見題目,那位前語文老師嗬嗬笑起來說,我隻看見題目,我可什麼都沒看見。我們一群大人都哈哈大笑起來。想想,當年自己的確是有點煽情,又太乍乍呼呼,往事如煙。好多日子過去了。踮起腳尖,你會做什麼?

小的時候,可能為了高處的一塊糖或者一樣心愛的點心,小小的身子會踮起高高的腳尖,可能還會搬來椅子幫忙。大一點的時候,踮起腳尖,隻做最浪漫的事情,隻是,現在怎麼看都覺得踮起腳尖是奢侈的。記得剛搬新家的時候,寶寶還小,上樓梯,踮起腳尖還夠不到路燈的開關。偶爾她調皮還要我抱著她去摁開關。那時,手裏還總是大包小包。累得不行了,就恨自己怎麼就沒買有電梯的房子。如今,年齡漸長,希望自己慢慢老去,也漸漸失去了可以踮起腳尖的日子。

老去,於我而言,是十分奢侈的一件事情。母親去世的時候隻有45歲。我常常羨慕別人家的老人可以活到白發蒼蒼。等到哪天老到可以老態龍鍾的樣子,才相信:簡單就是覺得冷的時候找個溫暖,幸福就是簡單到隻是可以踮起腳尖。

月光下的玲子

念書的時候,玲子是宿舍裏的“老大”,寢室的成員來自兩個班級,宿舍裏“藏龍臥虎”,有學生會部長、副部長,有班幹部、宿舍長,玲子無官無職,國字臉、身材魁梧,在宿舍裏說話是最有分量的。

玲子姓張,寫畢業留言時,美麗的鳳凰花探進宿舍的窗子,玲子很深沉地說:“我的家在蟑螂鎮蟑螂村蟑螂窩,姐妹們,別忘了去找我和我們家的髒兮兮哦!”我們本被離別拉扯得很綿長的憂傷遭遇她的幽默,都捂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髒兮兮”是玲子的侄女,本名“張汐”,小姑娘是我們宿舍的名人,晚上熄燈後我們臥聊時常會提到的名字。

那年,玲子所在的縣畢業分配是按照積分高低讓學生挑選學校的。我們班主任很民主,讓我們自評、互評,由我負責做最後的統計工作。我把同學們在召集在一起,說明了情況,提醒大家注意“傾斜”,玲子畢業時的積分是班級第二。在學校臨別的前一夜,已經睡下的玲子一骨碌從我的上鋪下來,把一張嶄新的一角錢撕成兩半,一半夾在我的影集裏,一半收在她的畢業留言冊,“我要永遠記得你的仗義!”玲子說這話的時候,月光透進屋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