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離世之後,卞家大院和幾家鋪子就被以莫須有的罪名封了,多年的累積在一天之內化為灰燼,卞賽身上可以變賣的東西都用來辦父母的喪事,剩下的一點兒碎銀子都分給了那些幫忙操辦的家丁丫鬟了。
卞賽幾天前帶著妹妹投奔了同在金陵的叔父,隻是卞賽這叔父卻同卞賽的父親全然不同,不僅書籍文理一竅不通,而且還是個亡命的賭徒。平日裏輸了錢總要惹出一些事端,但昨天晚上叔父輸的一幹二淨,回家後不僅沒砸東西,還笑嗬嗬的求卞賽第二天替他去山上的道觀求個符文,以保他賭場鴻運當頭。
卞賽本來覺得奇怪,但自從她和妹妹到了叔父家裏來,叔父一直沒給過她們好臉色,她也不敢多問什麼,隻好天還沒亮就前往道觀。誰知回家的時候正好遇上了一場突降的大雪和那陌生的男子,耽擱了不少時間。
“叔父,我幫你將那符文求來了”卞賽推開那小院兒的門,對著屋子裏的人喊道。
“拿來拿來,快給我瞧瞧”,從屋子裏出來一個男人一把奪過卞賽手裏的紙,捂在懷裏“哎呦,這寶貝兒一定可以保佑我贏錢的”說罷,又放在嘴上親了幾口。
“敏兒呢?”卞賽覺得有些奇怪,敏兒總是粘著自己,所以這個時候,敏兒本該跑出來的。
“出去買東西了”叔父敷衍的說了一句,然後又自言自語道具“嘿嘿,這寶貝兒到手了,我可要去把我的本兒贏回來”
卞賽見叔父從懷裏掏出一包銀子來,頓時覺得更奇怪了,家裏已經連米錢都沒了,平白無故哪兒來這麼多錢,“叔父,你錢哪兒來的?敏兒到底去哪兒了?”
卞賽此刻隻覺得心跳如雷,一心隻想知道妹妹的下落。
“行了,實話和你說了吧,我把她賣到全金陵最大的妓院了,沒想到,那小丫頭值這麼多錢,這下這麼多銀子夠我賭一陣子,說不定還能翻本呢…”
卞賽看著叔父那副惡心的嘴臉,想到他將自己的妹妹推去火坑,不禁怒火中燒,“我父親在世時,給過你多少銀兩,替你解決了多少麻煩,我父母屍骨未寒,你竟然這麼狠毒將自己的親侄女推到火坑”
“好啊,你這個喪門星,你還說起我來了,要不是你把那刺史大人的兒子克死了,你爹能死嗎?你爹要是沒死,我能淪落到沒有賭錢的地步嗎?我要是有了錢,能把你妹妹送到青樓嗎?況且,那可是全金陵最大的青樓,我把她送到哪兒是她的福氣,她要是以後活出個樣兒來,還得轉過頭來孝敬我……”
卞賽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人,她怎麼也想不到這人竟是她的親叔父,她此刻氣的渾身發抖,連話都幾乎說不出來,她已經沒有時間和麵前這個她所鄙視的人爭辯了,她隻想盡快的去找她的敏兒。
“夠了,既然你做出這樣的無恥之事來,從今以後我也不認你這叔父,我們叔侄關係到此為止。”
“想和我撇清關係,門兒都沒有,要不是你這克夫的命,我早就把你賣給那大戶人家了……”
卞賽已經顧及不了身後叔父的叫罵聲了,她隻想趕快得地找到妹妹,她唯一的親人。